无数做非法实验的研究人员和杀手被逮捕归案,为了不引起轰动,警方甚至开出了卡车来将人秘密运输带走。
天亮了,今天又是一个好天气,哪怕只是凌晨熹微,温和的太阳也已经透过云层,给大地涂了一层浅淡的朦胧的金色,仿若丰收。
但没有一个人高兴得起来,甚至说,当代表结束的爆炸声响起,救护车与警笛的声音齐鸣,有人失声痛哭出声。
这场围剿付出的代价太大了,大到每个人心中都沉甸甸的,压着血腥味的铁;同样,这场围剿并算不上成功。
成功是在捣毁了组织的大本营,失去了那么多的成员和所有的研究资料,组织想要再东山再起需要的时间太长太长,而警方更是不会停止搜寻的步伐。
这场博弈战迄今为止是警方获胜,他们会继续乘胜追击,不会再给组织死灰复燃的机会。
但失败的地方却让人无法忽视,甚至感觉有绳索依旧勒在脖子上,让他们难以呼吸。
组织最大的头目自始至终没有出现,琴酒脱战而逃,并未被找到行踪,还有部分警方资料上显示的成员没有对上号,也不知是否死在爆炸中。
唯一的收获便是朗姆,这个险些引爆炸弹带着他们同归于尽的组织二把手,他们斩断的唯一一条鱼。
或者,甚至无法说是他们斩断的,他们自始至终什么都没做,眼睁睁地看着一切发生,只有在事后才从蛛丝马迹中拼凑出真相。
一如侦探番中永远姗姗来迟的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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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走廊上,浑身狼狈的警察们面对面靠在墙壁上,都是一副沉默的模样,死寂的气氛在他们周遭蔓延,哪怕是旧友重逢、死战已过,谁也没有心思开口寒暄。
甚至说,两对幼驯染,他们此时以交叉的形式站着。
急救室上亮着的红灯成了攫住他们感官的全部信号,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那,甚至于眼睛干涩,都不想眨上那么一下。
而此时,走廊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江户川柯南和灰原哀匆匆朝这边走来。
或许不能称之为灰原哀,而是该叫宫野志保,栗色短发的小姑娘此刻已经变作18岁的少女模样,一身黑衣看起来冷漠阴沉,她冰蓝色的眼中闪烁着仇恨的火焰,明明灭灭,藏在浮冰下静静燃烧着。
她走得很快,还保持着小孩子体型的江户川柯南几乎是小跑着跟她的步伐。
换作平时,江户川柯南肯定会出声提醒,但此刻,小侦探也只是茫然着一张脸,有些踉跄地追着。
像是一场沉默的默剧。
但是很快,声音出现了。
宫野志保走到浑身狼狈的降谷零旁边,毫不犹豫对着他的脸就是一拳。
闷声到肉的声音并不响,但因为过于安静,反倒是很清晰。
少女的力气并不大,甚至说,哪怕再来几下,也只是轻微痛感,并不像是能直直把他牙都给打掉的那种血腥。
金发青年只是睁着那双紫灰色的眼睛沉沉地看着她,没有任何动作。
宫野志保看着他这副死样,更是怒火涌上心头,她咬着牙,一把拽住降谷零的衣领,手臂颤抖,第二拳却又落不下去。
凭什么?
少女心中哭泣着,怨恨着。
凭什么这些家伙会被老师保护?甚至要后者付出如此大的代价?
他们明明什么都不知道,自以为做着对老师好的事情,可他们所做的一切,对她们这些黑暗里的家伙来说,都是伤害啊!
偏偏,偏偏这些事情,都是无法被拒绝的存在……
宫野志保死死咬着下唇,咬破内壁,鲜血渗出,但她却倔强地不愿哭出声,不愿表现出狼狈的一面。
不管是她,是贝尔摩德,还是神谷哲也,都像是扑火的飞蛾,明明知道那微末的光明会引来死亡,却依旧毫无悔意地扑上去,把自己燃烧殆尽。
宫野志保永远无法忘记昨晚,当她和江户川柯南揪心地等待着消息时,外面的警卫却突然带进来一个略显狼狈的金发女郎。
组织的气息接近,宫野志保无可避免地颤抖起来,她设想过贝尔摩德到来的无数原因,诱饵、同归于尽、蒙骗……
但她却完全没有想到,组织里的千面魔女完全没有理她,而是对着江户川柯南露出了几近温柔的笑,她说:“晚上好,olguy,我的angel已经睡了吗?”
贝尔摩德,竟然为了江户川柯南和毛利兰,自愿被警方逮捕,只是为了通知他们排查公寓底下是否有被安装炸弹。
宫野志保不可置信地看着发生的这一切,心中却诡异地理解了她的做法。
正是因为理解,才更为怨恨。
尤其是当她的老师受尽折磨,此刻躺在急救室里,而被他保护的警察们,却看上去毫发无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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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波本!波本!!!
这怎么能让她不恨!
“灰原……”江户川柯南终于出声了,他轻轻地道,“神谷哥哥不会想看到你哭的。”
“我们一起等他活着出来。”
听到“活着”两字,宫野志保终于颤抖着松开抓着降谷零衣服的手,她踉跄地往后退了两步,死死捂住自己的唇。
不能哭出来,不能再让老师担心了。
宫野志保与神谷哲也相处的时间是那么少,但有些时候,并非长久的相处才会留下深刻的印象。
当父母不在,姐姐撤离,还未成年的宫野志保眼中,神谷哲也就是她唯一的依靠,是长辈,是引导者。
江户川柯南抬起头,环视几人,只能轻轻地叹了口气。
作为被保护的一方,他什么立场也没有。
在这种时候,并不需要他的正义来给法律添上一道功勋。
工藤新一——不过是个侦探罢了。
宫野志保终究恢复了平静,成为立在走廊上的雕塑之一。
江户川柯南左看右看,还是有其他的事情想操心,他低头摁了会手机,道:“赤井秀一醒了,我去找他问问情报。”
涉及到组织的事情,几人的表情勉强鲜活了一瞬。
诸伏景光咳了两声,声音沙哑地道:“zero,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好的?”
当时降谷零被神谷哲也从井上抛下来,伤口就是处于愈合的状态,仿佛一秒从濒死被拉成满血,哪怕知道是也修复剂的作用,但诸伏景光还是想听他亲口说。
尤其是——为什么神谷哲也没有被治疗?
诸伏景光永远不会忘记神谷哲也倒下的那一幕,像是被最后一根稻草压倒,又像是已经做完了一切的解脱——他甚至还带着丝丝笑意,那双被血色包围的浅金色眼眸中,看着他们,又像是什么都没看。
那停机坪上的夜风啊,卷起了周围树林的叶子,带着冷肃和死亡的味道。
离开本体的树叶,只会枯萎,落到地上,被踩进泥里,没有任何未来。
后一种设想让他浑身发寒,身体不由自主地动起来,冲过去,接住他。
几乎是冰凉的青年倒在他的怀里,让诸伏景光险些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大喊的本能。
他脖子上的项圈终于绷断,最后一层束缚解开,但诸伏景光却没有感到任何喜悦。
似乎那枪下去启动了项圈的自毁模式,神谷哲也的脖子上,一片带着血色的乌黑,像是不详的纹身那般,仿佛随时会夺去他的性命。
但最后,他也只是抬起头,看着同期们担忧的目光,呢喃道:“救护车……”
拜托,不管谁,救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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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几人盯住的降谷零抿着唇,有些发黑的血沾在他身上,让他比起公安,更像是波本——被宫野志保一拳打到的地方,血反倒被抹去了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