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照片上的标志性建筑,应该是温坂市。
人们说到这城市都会会心一笑,这座并无多少风景名胜的城市之所以会成为很多男人的“梦想之都”,在于其风俗产业极为发达。
整座城市有大量擦边球的□□营业场所,至于到底有无逾距,全在从业者一念间门。
水长乐划到其中一组照片,看拍摄背景,应该是在一家极为高级的会所。不同的是,会所的女人们皆身着奇装异服,贵妃装、姨太太装、埃及艳后装等应有尽有,并且都是改良版。
改良版的意思是——十分暴露,性暗示明显。
芒安石十分嫌弃地划着照片:“翁青松的品味堕落成这样吗?”
水长乐将照片往前划了几张,落在一张群芳簇拥图上。
翁青松被一堆美人包围其中。
水长乐的手指指向右上角一戴猫耳女仆装的女性:“你看这像谁?”
“Hilary?”芒安石一眼便认出。
水长乐点头。
芒安石:“或许只是长得像?就算是,其实这个圈子里,别说没当艺人时,就算当了艺人,愿意主动陷于淤泥的也不在少数。翁青松有句话是对的,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水长乐将照片返回上一级,选取了近期的照片。
“这张截图的时间门是上个月末。”
也就是翁青松第一次来杼舟岛时。
截图里,赫然便是刚才那张群芳簇拥图,不同的是,截图放大了局部,而放大的,恰恰是猫耳女仆。
芒安石很快进行推断:“翁青松看到Hilary后,想起了几年前曾在风俗店见过对方,查找照片后确认自己的判断,便以此为威胁,想签约Hilary?”
芒安石很了解翁青松,他会对新签的素人们置之不理,任其自生自灭,但对已有名气能直接盈利变现的艺人,他又十分上心,格外喜欢挖墙脚。
Hilary如今正当红,热度高,翁青松想不折手段将其签入旗下,倒也符合翁青松的风格。
水长乐点头:“除了Hilary,你们其他人都正在或者曾经在翁青松的旗下工作过,我想无论是合同分成,工作安排,还是对方的处事风格,你们不可能没有恨。”
“是,恨不得千刀万剐。”
水长乐:“那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所有人都说谎了?
那天不是翁青松请你们喝酒,而是你们摆的酒局。
你们事先从窗户上垂下麻绳,在酒局上将翁青松迷晕后,放到别墅的墙外绑好绳子,之后假装醉酒回到别墅,将人拖回房内,杀死。
或许你们本欲制造一个只有翁青松的纯密室,不曾想我却忽然深夜造访,你还在门内,一时间门手足无措。
关键时刻,你便想出了被人陷害的戏,装成无辜的受害者。”
窗外一阵电闪雷鸣。
芒安石呆滞地看着水长乐。
水长乐扑哧一声:“好了,我和你开玩笑的。”
芒安石微湿的刘海耸搭着:“听起来好像行得通。”
水长乐摇头:“那肯定行不通。”
“因为用绳子难以将尸体拉上来?”
水长乐摇头。
“因为翁青松有警觉,并不好被蒙骗?”
水长乐仍旧摇头。
芒安石猜不到了。
水长乐笑了一声。
他不是没有过类似《东方快车谋杀案》的推理,可临南公馆和明楠别墅的录像显示,在翁青松离开临南公馆时,导师们已经进入明楠别墅。且从录像看,翁青松状态良好,并无被人下药的症状。
不过,这都不是他从一开始便否认集体作案可能的原因。
水长乐看着芒安石:“因为我全心全意地相信安石。”
水长乐的眼睛很亮,芒安石仿佛在那眼底,看到了海水与月亮。
让他起起伏伏的海。
让他一见难忘的月。
芒安石感觉脸颊发烫,看着窗外夜色中愈发放肆的雨:“雨好大,夜路不好走,晚上你住这儿吧。”
芒安石说罢,想澄清自己没有任何歪心思,又觉解释太过刻意,只得红着脸,低着头,盯着木地板。
水长乐落落大方:“也是,估计宿舍都熄灯了。你有换洗的衣服吗?”
芒安石机械地点头,又手脚僵硬地走到衣柜前,找了半晌:“没有未拆封的,我……我都穿过了……”
“没事,干净就行。”
芒安石红着脸,递过了一件纯黑的丝绸睡衣裤。
水长乐:“你先去洗澡吧?我休息一会,等下去。”
“行。”
这是芒安石有史以来洗得最多念头的澡。
水长乐这么爽快,是经常在其他人家里过夜吗?
朋友过夜很正常啊。
我们应该比朋友好一点吧?
他是不是有什么暗示?
我没有领会?
……
芒安石的混乱状态,一直持续到洗完澡,坐在床上,听到浴室响起水声。
水长乐在洗澡吧?
洗澡肯定赤/身裸/体吧?
他会不会忘记带睡衣?
如果他一会让我递按摩油或者发圈进去,我是直接拿进去?还是挂在门口?
如果他有邀请的意思,我是不是不解风情?
要不我顺水推舟?
不对,他不是那种人,如果我唐突了他会不会讨厌我?
……
芒安石的脑内小剧场,一直持续到水长乐洗完澡,清理完浴室,跨进了被窝。
复杂的选择辩证题全部没有发生。
“晚安。”
“晚……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