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水长乐冲劲太大,一个惯性,将芒安石也带倒了。两人交叠地躺在地上,芒安石变成了肉垫。
其他队友要上前搀扶,两人却很快从地上坐起。
“没事吧?”水长乐忙问,刚那一下木地板发出不小的声响。
“没……没事……”芒安石双颊微红。
不远处,骆陵拍拍Scott的大腿:“看到没,这就是钓的最高境界。”
“不懂……”Scott摇头。
水长乐倍感过意不去,主动要去二楼茶水间打一杯消暑茶。
刚到门口,芒安石也跟了过来:“我跟你一起去?”
“你腿真没事?”水长乐盯着对方发红的脚踝皮肤。
“没事,还能走。”
二楼的茶水间摆放着几个大铁桶饮水机,节目组担心学员们中暑,或者太过疲惫,还体贴地分装了开水、消暑茶、枸杞水和柠檬水。
水长乐尤喜欢消暑茶,有点中药的味道,掺了盐。
他倒了两杯,走出水房,递给正在走廊看天空的芒安石。
“在看什么?”水长乐好奇。
因为冷空气南下,海岛这两日风很大,夜晚都能听到海水汹涌的声音。天空也灰蒙蒙的,只有中午能看到些许孱弱无力的太阳。
芒安石抿了口茶,似乎有些受压抑天气的影响:“也不知道这天气持续到什么时候。”
大风和海冰,迫使五天才来往一次株舟岛的游船也停航了。
水长乐笑笑:“录完这节目,怎么说也要近一个月,半个月后就风和日丽了,我们芒导师担心什么?”
芒安石耸耸肩,也不知是不是受天气影响,他近来的心情颇为压抑,也只有看到水长乐后,才能缓口气。
水长乐调笑道:“该不会是担心我被淘汰后,因为航线停了无法启程,只能死皮赖脸留在这,没办法让芒导师眼不见为净?”
芒安石呛了下:“胡说……”
他怎么可能对水长乐眼不见为净?
他真有这想法,也不会一大早屁颠屁颠跑来扮演“恪尽职守的导师”,还担心太明显,只能连带五个拖油瓶一起训练。
水长乐笑得眉眼弯弯:“不是不想见,那不会是太想见吧?安石是不是喜欢我?”
芒安石:!!!
不是不想见就等同于太想见,这算什么逻辑思维?
没有不喜欢唱歌不等同于爱唱歌吧?
没有不喜欢宠物不等同于就爱养宠物吧?
没有不喜欢吃蔬菜不等同于就爱蔬菜吧?
芒安石没有不想见水长乐不等同于喜欢水长乐吧?
好吧……
他是有点……
喜欢水长乐。
水长乐见对方脸上一阵红一阵紫,快把川剧变脸演完了,真心实意道:“你如果真的喜欢我……那你一定要告诉我。”
芒安石:这人怎么这么不矜持!
水长乐:“你不说,我真的不知道。”
芒安石:他是被拿捏了吗?对方为什么处理感情的方式这么干净利落?看起来感情经验那么丰富?哦对,他有过两个前任。
水长乐目光灼灼:“我们开诚布公,不要揣摩对方心思,好吗?”
芒安石愣住。
本就阴沉的天气仿佛更灰了,世界万物都变得黯淡无光,唯有水长乐亮得像太阳,照得他心底的花苗破土而出。
水长乐比了个发誓的手势:“这一次,无论如何,我都相信你。”
芒安石看不懂对方眼睛里的深意,只感觉心田上的繁花热烈澎湃地盛开着。
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两人回头,却没看到人。
一楼教室,Scott气喘吁吁,一副活见鬼的神情。
“怎么了?”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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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ott跪到骆陵身旁:“骆哥,你说得对!”
“什么?”
只想去打个水却无意听到“钓系教学”的Scott:“水长乐果然是钓系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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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临南公馆外。
导演笑眯眯道:“大家辛苦了,今天下午的综艺就先录到这,明天早上继续。哦对,明早会有摄像机闯门叫早的环节,大家要做好心理准备哦!”
一般而言,突击拍摄就是要“猝不及防”才精彩,拍到明星打呼噜的,穿奇葩内裤的,素颜惨绝人寰的,甚至有些奇怪癖好的。
但导演只敢对圈内的小咖如此,小咖们遭遇闯门镜头也只敢赔笑。
面对这群有地位、有热度、有粉丝的艺人,导演必须安排得妥妥当当。
“那我是不是要带妆睡觉,早晨我可醒不来,我怕观众看到我的素颜让我转行,别当占卜师改当美妆师。”Hilary自嘲道。
小虎牙恭维道:“哪里,Hilarry妹妹年轻水嫩,胶原蛋白充沛,我这种睡觉一堆坏毛病的中年男比较让人担心吧。”
翁静看着身旁一整个下午魂不守舍的芒安石:“芒导师睡觉裸/睡吗?或者今晚试试裸/睡,给观众创造福利。”
导师们正互开玩笑,导演又道:“对了,我下午遇见翁哥,他说晚上请你们吃饭,就在临南公馆的牡丹厅。”
导演话刚出口,原本热闹的氛围忽然凝滞,空气中弥漫着诡异的沉寂。
导演很懂明哲保身原理,不掺和任何一趟浑水,立马道:“我们去吃工作餐了,各位辛苦了,明天早上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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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南公馆,牡丹厅。
桌上摆满了珍肴异馔,桌边之人却无人动筷,任凭菜肴的腾腾热气越来越虚弱。
“这航线一停,岛上餐厅就立马涨价了,比我上周来吃翻了三倍,你们可别浪费。”翁青松说着,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和马甲,只留一件浅蓝白交错的衬衫。
ZKK的曾雪先开口了:“我最近减肥,只吃水煮素菜和鸡肉。”
翁青松道:“别被娱乐圈女星那套绑架了,靠节食至少半年反弹也快,你想瘦我有靠谱的整容医生,想瘦哪瘦哪。”
听起来特别体贴旗下女艺人。
然而剥开一只小青龙的壳,翁青松话锋一转:“况且就你这外形,瘦完在娱乐圈也就中等偏下,你难道还要跟颜值歌手抢饭碗?不如好好搞创作。”
曾雪抿唇,她的外貌在群芳争艳的娱乐圈只是中等偏下。
翁青松将小青龙一口下肚,遗憾道:“真可惜了,你和你哥明明是龙凤胎,不该大差不差吗?怎么外貌基因和才华基因全被抢了?你妈偏心啊!”
说罢,还嘲讽地笑了两声。
这话触碰到曾雪的逆鳞,她的手抓着空玻璃杯,手指发白。
一旁的孔天孔地兄弟很紧张,担心曾雪情绪失控。
翁青松却像没看到一般,让服务员拿了两瓶洋酒来,给每个人斟满。
“来吧,为翁某能认识在座的各位喝一杯。”翁青松举着酒杯道。
无人捧场。
棕褐色的液体在水晶吊灯下变得透亮。
最终,小虎牙先开口了。
“翁哥,我上个月体检一堆毛病,医生不让我喝酒了。”小虎牙陪笑得小心翼翼,丝毫没有在舞台上的王霸之气。
翁青松面色不变,只是轻巧道:“喝一杯,死不了。”
见小虎牙无动于衷,翁青松装作一副感怀天地的模样:“果然是人走茶凉,一去了华商,我这老东家连喝酒都不配了,谁能想到当年还是酒桌一枝花呢?”
小虎牙脸色一变,良久才嗫嚅道:“翁哥说笑了,一杯酒而已。”
翁青松这才招呼众人继续吃饭。
“来,我的好女儿,你不会不给爸面子吧?”翁青松举着酒杯,看着坐在身旁的翁静。
翁静神色冷漠地端起酒,一饮而尽。
翁青松颇觉没趣,又看向正对面的Hilary。
“Hilary小姐酒量如何啊?”翁青松问道。
Hilary用大拇指和食指在空气中虚捏了一下:“一点点。”
“看不出来呢。”翁青松意味深长。
Hilary的笑容僵了一下,不动声色地将酒一饮而尽。
芒安石慢慢地夹菜,咀嚼,冷眼旁观桌面上的暗流涌动。
今日下午的综艺录制有惩罚环节,要被淋水,为了照顾同组的翁静,芒安石代替受罚,此刻似乎受了些风寒,只想快点结束这场应酬。
“安石。”翁青松喊到他的名字。
芒安石也知晓避不开,放下筷子。
翁青松眯着眼:“你竟然把你母亲送你的礼物,送给那个水长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