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洵这才反应过来程澄的意思：“有的。”
他带着程澄走进去，排队买了两份他心心念念的猪排饭，和他强烈要求要喝的奶茶。
对方好像是真的饿了，吃得很开心，还喝完了一整杯五块钱的奶茶。
反倒是谢洵没怎么动，只看着他。
程澄昨晚跟他吃八千一位的晚餐，而现在的自己却带他坐在学校美食城的小板凳上，喝五块钱勾兑到满的糖精水。
但今天的他好像比昨晚还要开心。
司机在学校门口停了很久，见到程澄时对他打了招呼。
程澄比谢洵要矮不少，但还是非常大气地想要去揽他的肩膀，跟人介绍：“从今天起，他就是我的朋友了。”
对方笑眯眯地说好，走过来替谢洵开了门。
前一个月的谢洵还在整日跟合伙人谋划怎么让有钱又有闲的老板们接受自己的企划，现在老板侄子的司机竟还把他当成了座上宾。
不过他向来沉稳，除却昨天早上稍有难堪的插曲，他总是游刃有余。
这次程澄看着他，在黄昏的橙光下咬着笔杆，过一会儿咕哝：“练习人体是好的，但也不能总是光着……”
他的声音很小，谢洵没能听清：“什么？”
“没什么。”程澄仰起头不打算说，就对着谢洵笑，“觉得这两天都很高兴。”
大约是情绪能传染，谢洵也不自觉放松了些：“是吗。”
“嗯。”程澄答应得很快，“特别高兴。”
特别高兴对应的就是灵感奔涌，这次程澄不仅把昨天没完成的一张素描补完了，还重新画了张新的。
直到他终于从这样的情绪里抽离出来，才发现夜色已深。
瞥了一眼时间，程澄愧疚地看着他：“我……我也没注意这么久。”
“没事。”
毕竟晚上谢洵也没闲着，在可以动的前提下还完成了一项下周的小组课题。
“你怎么这么厉害啊。”程澄走过来，看着他电脑上一串密密麻麻的数字，“哎我不看，我见到函数就头疼。”
谢洵难得生出一点逗他的意思：“那要是我说，我看到你的这些颜料就头疼呢？”
“啊？”程澄张了张嘴，像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那，那我……”
他干脆跳到谢洵前面来，用自己把那一堆东西挡住：“我下次就不摆那么多了。”
“开玩笑的。”谢洵看着他说道。
“噢……”程澄点了点头，不过看上去并没有生气。
两人之间沉默了一会儿，程澄打了个哈欠，主动站起来：“我今天专门让人准备了夜宵，随便吃一点再走吧。”
谢洵见他困了：“我自己回去就好，你早点睡。”
结果程澄坚决地摇了摇头：“那不行，总不能让你每次来我家都饿着走吧。我爸妈说了，让人进门就要有待客之道。”
见他坚持，谢洵只得跟他一块儿到旁边去。
也没提醒，其实自己之于他，甚至不能算是“客”。
可能之前精神高度集中，程澄甚至没感觉到饿，只想着看着谢洵吃完夜宵再送他上车之后就回房间睡觉。
只是一下子放松下来，困倦一下子就抵不住了，他迷迷瞪瞪强撑着，只是走路的时候脚步都轻飘飘的。
谢洵看着好笑：“你别再顾着我了。回去睡吧。”
劝了两下，程澄终于有点动摇了：“那你到家了跟我说一声？”
“好。”
“那……”程澄像是想起什么，微皱起眉，“那好吧。”
随后又嘀咕了一声：“忘了叫人收拾房间了。”
这一次谢洵听见了，有些好奇地问：“你房间怎么了？”
“没怎么。”程澄说话的声音有点心虚，“就是……之前心情不好，就没让人进来。”
两人一边说着，程澄站到自己房间门口：“我不送你了，司机就在楼下。”
谢洵点头，只是刻意放慢了脚步，等到了程澄打开房间门。
只是他都没看清里面的构造，倒是先闻到一阵还没散尽的烟味。
“哎——”程澄眨眨眼，好像也有点不好意思，“算了我今天换个房间睡。”
他好像并不介意，又把门关上了。
然而谢洵却停在了他面前。
“你之前……都抽烟？”他微皱着眉头问他。
程澄耸了耸肩：“也没有。”
“就是……之前实在是头疼得很，没办法，有时候晚上一多想，就烦躁，忍不住打发自己。”
谢洵又想起在自己家楼下时，对方夹着烟的模样。
他抽烟的动作并不熟练，而且从表情上说，程澄也并不喜欢这一件事。
“你不要那个眼神嘛……”程澄被他看得心虚，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对自己花钱雇来的模特解释，“我那不是真的画不出才……我现在这不是找到了么——”
“那你以后不要抽烟了。”蓦地，谢洵忽然说道。
“对身体不好。”他又干巴巴地找补了一句。
“不抽了不抽了。我也不喜欢烟味儿的。”这次程澄倒是应得很爽快，扬眉对着谢洵笑，像是想要强调他对现在的自己有多么重要一样，“毕竟我现在已经有了想做的事情，以后就不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