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独得皇上的爱,如果不能,做皇上的臣子不丢人,做皇上的裙下之臣也不丢人。皇上给我名份,天下人当下有些非议,可千年之后呢?我相信千年之后,皇上仍然是英雄,我也不会是狗熊。”
书颖叹了口气,说:“你真要名份,那等北伐之后,我们再商议一下,想个处置办法。”
皇甫元均道:“皇上答应了就行,至于位份的事,我会跟李指挥谈的。”
书颖尴尬:“那个……这个……怎么谈?”
皇甫元均道:“这是男人的事,皇上不须管。”
书颖:“……”
皇甫元均见她发呆,道:“既然皇上无心工作,那就早点休息吧。”
皇甫元均抱起她往内间龙床走去,烛火摇曳,一室旖旎。
……
御花园,一小片梅园中筑着一座寒香亭。
此时梅花绽放,冷香隐隐飘荡,让李玄原有些焦燥的心平静了一些。
今天李玄没有穿乌衣卫制服,穿着一身精致的黛色长衣,他到亭外时看到了正在煎茶的皇甫元均。
皇甫元均也没有穿军制服和传统武官服,头顶王侯金冠,穿着月白锦袍,肩上披着紫狐皮大氅,他的唇上短须也修得很完美。虽然已经三十六岁了,魅力却不减当年。
李玄知道若论容貌五官,天下只有叶书林能及,这时见皇甫元均的架式,他也没有觉得他会逊色。
“皇甫将军的假期不多,下午就要走了,真不多陪一陪陛下?”李玄淡淡道。
皇甫元均摆手做个请的动作,等李玄入座后,他才说:“陛下正在给皇子、公主上课,我不打扰他们。”
李玄淡淡道:“皇甫将军找我有何指教?”
皇甫元均道:“我知道你是文武全才,论才学,我及不上你,指教二字,我不敢当。但是你到陛下身边也有三年了,总不能我们每回相见都彼此避开。”
李玄苦笑:“除了避开,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皇甫元均道:“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需要一个结论。”
李玄目光冷然:“皇甫将军想要什么结论?”
皇甫元均道:“你当初决定回来,现在一定不肯退出。可是我一直没有走远,你是后来的,应该我在你之上。”
李玄转开头,深吸了一口气,才说:“我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皇甫元均道:“我不喜欢你这样的处世态度,逃避解决不了问题,十一年前你逃得那么远,你的苦恼解决了吗?”
李玄不禁沉思,半晌道:“那么……我比你大几岁,你既然明白论才学比不上我,也是我居你之上。”
皇甫元均说:“这又不是考状元。我入朝为官已久,在官场资历比你老。你虽然是陛下心腹,可是你入朝时间短,依功升官,你追不上我的。”
李玄道:“论资历、论正朔,谁比得上先帝?天下人心中,皇上真正的丈夫只有先帝。你想要那个名份,你认为朝中的大臣和天下人就会喜闻乐见吗?陛下倚重的大臣们肯定会反对你坐在和先帝一样的身份上的。”
原本自信的皇甫元均不禁蹙起俊眉,李玄拿起一杯茶朝他敬了敬,然后一口喝干了,唇角微勾:“我承认你的资历,正常升官速度我不如你,你也是天生的带兵好手,我未必能干得比你好。可是做人的野心不要那么大,如果你想取代先帝,想让你的孩子未来做陛下的继承人,天下人都不会安心。”
皇甫元均道:“我没有想过扶持公主继位,我只是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
李玄轻笑:“都是男人,你不要用欺骗陛下的那套来忽悠我。陛下是天下最聪明的人,也是最笨的人。若非她是绝代红颜,还是技术全才,她这性子难以到达那个位置。
你虽然位高权重,但是军改就是让禁军做职业国防军,不干涉内政,将来你未必能干涉废立太子。你也明白造反不得人心,操作起来很难。你要借那个位置,把江山从先帝的血脉转移到你的血脉身上,没有那么容易。
像王相公和王副总参他们愿意拥立陛下而没有那么重的背叛心理压力,是因为他们心目中,未来继承皇位的仍然是先帝之子。在天下精英和百姓心中也一样,大夏的江山必得交给叶氏和赵氏共同的血脉,他们才无话可说。”
皇甫元均瞪着他:“你不要诬陷我,我没有这个打算。我是真心爱陛下的,我只想有个自己的家。”
李玄已经渐渐把握节奏,叹道:“我估且相信你。我只是想告诉你,阻止你获得那个位置的人从来不是我,而是先帝。活人是不能跟死人争的,而争天下的人心,你更不能跟先帝争。
陛下千古奇才,她争天下的人心,一路走来有多辛苦,你不会看不到。只因为她是女子,她为了安定人心和获得支持,最好的选择就是让先帝的儿子们做唯二的嫡子。”
皇甫元均不禁想着:难道她不给我名份,为难的症结并不是李玄,而是死去的赵玮和天下人心?
念及女皇的为人,皇甫元均也难免要相信李玄几分,沉吟好一会儿,才问:“那你就甘心?”
李玄苦笑:“她大婚前是我陪她的,而赵玮下诏宣告天下立她为后,她便没有理由再逗留了。我亲眼看她一骑绝尘,离我而去,我当时难道甘心吗?可又如何呢?
我游历海外,就是不甘心呀,我回头是因我没得选。她不是普通女子,她要做超越秦皇汉武的帝王。如果你不明白这一点,跟她是没有未来的。”
皇甫元均才没有了之前的自信,喃喃:“因为一个死了八年的人,我只能做妾吗?”
李玄本来很不爽他的,可是见他这个样子竟然有些好笑,说:“帝王妾也比寻常人的地位高,依你的受宠程度,也许能当‘贵妃’。”
皇甫元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