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噤声。
从停车场到电梯的这一段路,两人并不多言。进电梯后,几乎万籁俱静时,颜词听到男人说的话。
他道:“颜词,我想和你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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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词坐在椅子上擦身体,缓慢地套衣服。
虽然没办法,但她想过几天再让颜母知道她骨折的事情。
至少让她缓一缓。
方才在电梯里,徐行之说得话似乎还萦绕在耳边。他说——颜词,我想和你结婚。
而不是复婚。
一字之差,千差万别。
她那会儿要不是太疼,想立刻反击他的。婚不是没结过,而是没结果。
思索片刻作罢,她没必要在这个时间点儿攻击他,没意思,太疼了。
徐行之站在外面敲响了门,递来崭新毛巾:“用不用?”
“用完了。”她看着他,“过来扶我一把。”
徐行之二话不说到她跟前蹲下身:“上来。”
颜词没动,打着石膏的腿翘着,过了会儿突然侧过脸:“不用,扶一下就成。”
他等不到人上来,心思有点儿燥,但是又觉得不忍。这女人到底要马虎成什么样子,下个楼梯就把脚崴骨折。
他就着浴室里袅袅湿雾,沉声问道:“颜词,就你这个样,身边没个男人照顾你行么?”
颜词闻言,脸色忽变:“我明天就走,绝不麻烦你。”
徐行之愣了愣,心道这女人又误会他意思了。
他解释说:“你别误会我成吗?我说是你需要有人照顾。”
颜词拿眼瞪他。
他便又道:“你现在是病人,需要人照顾,是不是?”徐行之看着她,这会儿表情微微震慑,又问了一遍:“我说得没错吧?你是不是误会了?”
她不回答。
徐行之深吸一口气,耐心道:“祖宗,就凭你是我孩子妈,我这辈子都欠你,伤筋动骨一百天,别说照顾你三月,照顾你三年五载都没问题。”
他靠近她,看她生气的小脸。表情格外正经:“您老人家别误会,成么?”
然而颜词又因为他的用词不当感到不快,咬文嚼字地质问他:“我很老吗?你比我年纪大,你是什么呢?”
徐行之尴尬地咳了下。
“你前夫。”
“什么啊?”颜词蹙着眉看她,有几瞬间忘了脚腕处的疼痛,满脑子都在骂狗男人。
“追求你的男人。”徐行之一把揽起她,小心翼翼架起她手臂,饱含深情又慢条斯理道,“我现在,就是一追求你的男人,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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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词在徐行之家里住了一个月,几乎快在他家定居下了。
临近春节,颜词回了趟店里,依旧麻烦徐行之。他工作好像挺忙的,两人几乎互不打扰。
送她去店里时遇到了可儿口中的那位同事,姓高的,什么名字不知道。
他大约是不常来店里的,见着颜词拄着拐杖,作势要来扶她。
颜词说不用,那人便停住了,一路有说有笑地进店里。
徐行之在楼下车里等着,颜词不让他下车。
他以前也不知道自己能这么听话,如今真怕颜词生气,倒不是别的。只是觉得她脚腕骨折没有痊愈,若再生气,就太难受了。
徐行之在楼下等了她一个半小时,颜词出来时被姓高的搀扶出来,在门口笑着道别。
她正走向车的方向,徐行之下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