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好景不长,巴陵王府传出要给世子选侧妃的消息,沈望舒样貌实在出众,沈长流生怕长女被王府瞧中,便先把她送回长水村避风头了,还派了好些得用的下人护卫服侍。
其实他本是想把适龄的次女沈熙和一并送来的,不过沈熙和一听要来乡下,吓得脸儿都青了,死活不肯,再说沈望舒和她也不大处得来,她就一个人过来了。
正好最近村里刮大风,把河边的水轮吹坏了,沈望舒带着下人一道去抢修了两天才算修好,今天回来的时候路过山头,就顺道挖了点山笋。
沈望舒抠搜惯了,对她的说法很不敢苟同:“在乡下住哪有顿顿花钱买菜的道理?再多的银子,也不能坐吃山空哩。”
秋雁勤快能干,和沈望舒处的极好,她左右瞧了瞧,忽轻声问:“姑娘,您有没有想过,您眼下来村里小住,万一□□郎去府上找不到您可怎么办?”
沈望舒一拍脑门:“哎呦,忘了跟表哥说,我现在在长水村了。”
这事儿说来也算缘分,她是在被沈长流找到之后,在回沈府的路上,捡到伤重无力的表哥陆清寥,两人就一道回沈府了。
不过她这个表哥好像有什么要事在身,身上的伤刚一好就离了沈府,只偶尔回来见她一面,给她带些时兴的玩意,陪她说说笑笑,但也待不了多久。
而且她爹沈长流对陆清寥颇是不喜,他在沈府养伤的时候沈长流就表现的极是冷淡,半个字都没提婚约的事,沈望舒甚至怀疑,她爹想毁婚什么的...
她也不大懂她爹为啥看陆清寥各种不顺眼,她想了想道:“我回头给表哥写封信吧。”
沈望舒和秋雁说话间,就已经回了长水村,在屋里看家的春月正在村口等着,见沈望舒回来,她先松了口气,笑脸相迎:“姑娘,您可算回来了,一去这两三日,我们的心都是吊着的。”
沈望舒摆手道:“没事啦,有这么多护卫跟着呢。”她边走边问:“村里有啥新鲜事没?”
春月笑:“还真有一桩,有个小郎君去梁州的路上被山匪所伤,正好流落到咱们这儿,所以租下了隔壁老朱头家的小院暂住,老朱头儿子挣了钱,他们一家都搬到县里了。”
沈望舒哎呦了声:“老朱头的院子啊?那不是咱们隔壁的院子吗?”
春月点了点头,忽然扭捏了下,脸也红了:“那位小郎君不怎么爱出门,不过上回奴婢无意中瞥见过一眼,长得真是太俊俏了,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奴婢长这么大也没见过这么俊俏的郎君。”
沈望舒哈哈一笑,十分自信地道:“他能有我好看?”
春月连忙摇头,狠狠拍了她几句马屁。
一行人说着说着就回了沈望舒现在居住的院子,沈望舒让人在屋后面垦了块菜地,种了些小青菜小葱之类的小菜,勉强够一大屋人吃。
这片地和老朱头的宅子是连着的,她绕到后面准备看看她的宝贝菜地,结果刚到后面,她就惨叫了声。
老朱头的院子后面栓了一匹极神骏的宝马,这破马在她的菜地上撒欢,踩的四处都是蹄印,嘴里还开心地嚼了一把青菜,把她的菜地小半都糟蹋的不成样子。
马是个金贵物,乡下人自然是养不起的,所以这马肯定是那个新来的小郎君的!
虽然几把青菜小葱不是什么值钱物件,不过却是她带人辛苦种出来的,她看到这幕快气死了,撂下小竹筐,气势汹汹地就去找人理论了。
她重重拍着老朱家的大门:“有人吗?!人在没?!”
她就这么拍了半晌,大概是把里头的人拍的烦了,大门才缓缓打开,里面传出一把清越冷淡的嗓音。
“有事?”
里头站着一个极漂亮矜贵的少年郎,他肤色苍白,乌发高束成一个马尾,凤眼上扬斜飞,唇瓣红的近乎妖异,瑰丽妖美,令人难以自持。
他气度比容貌更为慑人,就是这么随意站着,都给人极大的压迫力。
沈望舒一时犯怂,不由后退了一步。
但她很快想到自己有十来个护卫呢,怕个啥呀!
沈望舒放大声音给自己鼓劲,语无伦次却超大声地道:“你赔我小葱,你赔我韭菜!”
裴在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