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不需要像上辈子一样,背上欺奸臣女的罪名。
他会拒绝吗?会答应吗?
沈望舒眼泪大颗大颗的滑落,她又怕自己哭出声来,死命捂住嘴巴。
裴在野脸色微沉,神色冷硬地撂下一句:“不劳父皇费心儿臣后宫之事。”
睿文帝不知他一心要娶正妻,还当他对那女子也没太多心思,便不再多说惹他生言,笑着认错:“你既不愿便罢了,今天也是父皇失察,太过偏疼青阳,一时糊涂才信了她的话。”
他说着,还放下身段,有模有样地向裴在野揖了一下,哎呀了声:“别恼了,父皇向你赔不是了。”
不得不说,睿文帝确实能屈能伸。
他不光舍得哄儿子女儿,堂堂帝王,对后宫妃嫔也乐意放下身段来哄,极富成熟男人的魅力,不少未出阁的闺秀都被他迷的晕头转向,在女人上头,比裴在野这样横冲直撞的不知强了多少倍。
裴在野挺烦他这幅没皮没脸的样子,之前他还撞见他给后宫妃妾这样低声下气地赔礼过,委实色迷心窍,简直丢男人的脸。
他稍稍侧身避开:“不敢。”
他弹了弹手指,下了逐客令:“若是无事,父皇先回去吧,儿臣宴饮半日,已经有些乏了。”
睿文帝冲他一笑,痛快带着人去了。
裴在野让叶知秋把周围闲杂人等都清理干净,他才一个飞身上去,轻轻推开隔间的隔板,向她伸出手:“月亮,出来吧。”
一束濛濛微光打进来,沈望舒眼前的黑暗退去了些。
她当真没想到,上辈子她最抗拒逃避的人,居然在这样的的时候救了她。
好像这一世,有许多事都不一样了。
她心中惶惑,迟疑了下,慢慢地伸出手,把右手放在他的掌心。
裴在野轻轻一带就把她带了出来,他一手勾住她的腰,发觉她身上还带着颤栗,身子也冰凉的厉害。
他忙摸了摸她的脸:“没事吧?”
沈望舒避开他的视线,闷闷地摇头:“没事了。”
裴在野迟疑了下,见她身子还在抖,他慢慢探出手,试探着环住她:“冷吗?”
明明他已经抱过她无数回了,但眼下被她水濛濛的大眼瞧着,他耳根隐隐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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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bsp; 他多余的解释:“我只是怕冻着你。”
沈望舒忍不住挣扎,但想到裴在野方才拒绝皇上时的坚定,她又不由犹豫了下。
这一世有些事情不大一样了,他方才拒绝了皇上,没准...他没想让她入东宫为奴为婢呢?
裴在野觉察到她的抗拒不似往日剧烈,他心跳一下加剧了,一时有些兴奋过头,把她整个人紧紧拥在自己怀里。
沈望舒身上几乎什么都没穿,又被他这么一抱,两人身子紧紧贴着,她又吓了一跳,身子乱动着挣扎:“殿下!”
裴在野也惊了下,懊悔自己沉不住气,一脸的不自在:“我...怕你着凉。”
她身上除了裹着他的披风,就是一层轻薄的兜衣和亵裤,紧紧地贴在身上。
他只要一低头,就能瞧见两弯绵绵雪团压在他胸膛上,他有些头晕眼花,忙调开视线,也松开了搂住她的手,后退了两步。
沈望舒今天当真是心力交瘁,也没功夫计较了,轻声问:“我...该怎么办?”她白着脸:“我不想待在这儿了,我想去找太后...”
这里是是非之地,不能让她多待,裴在野让叶知秋递来一套内侍衣裳,声音难得放缓,却不敢看她:“把衣服换好,我带你出去。”
他主动避到外间,里间很快传来衣料和肌肤摩擦的声音,他开始恼怒自己耳朵为什么这么好使,甚至能通过声音分辨出她在穿脱哪件衣裳。
裴在野喉结滚了几下,有些痛苦地捏了捏眉心。
他轻点不老实的底下,用全身毅力按捺住蠢蠢欲动的下面。
沈望舒很快换好衣服出来,有点疑惑地挠了挠头,才问道:“殿下,你刚才是不是...在咽口水?”
裴在野:“...”
他嘴巴张了又闭,最后硬邦邦地道:“我饿了。”
他见她头发还散着,动手帮她挽了个简单的男子发髻,又从自己发间分出一只样式不大起眼的白玉长簪,帮她挽起头发,戴上内侍常佩的乌冠。
他这才上下打量她几眼,确定除了那张过分漂亮的脸蛋之外,她通身都像他身边的小内侍了,这才满意颔首:“叶知秋已经打点好,先坐太子车辇去宫外,马车停在东角门,我用马车从小道送你下山。”
沈望舒现在还是很紧张,忍不住拽住他衣袖:“就这么出去?”
裴在野反握住她的手,缓声道:“没事,别怕,我在呢。”
九霄阁外太子车辇已经备好,裴在野定然不会拉着她满宫乱窜,借口心绪郁结,欲登山远望,便带着她上了车辇,车门一掩,外面就瞧不见里面了。
沈望舒见车辇动起来,才有了一点点终于脱险的真实感,
想着今日的惊险惶恐,她密密的长睫动了动,看向裴在野,认真地到:“谢谢...殿下。”
裴在野唇角不觉扬起:“你不如叫我一声四哥,比道谢更有诚意。”
他见她长睫眨动,小哼了声,便岔开话题:“累了?”
沈望舒确实乏的厉害,揉了揉眼睛,点头。
他道:“温泉宫占地极大,要走约莫小半个时辰才能出宫门,”他伸出一只手,轻拍她背脊哄睡:“那你先眯一会儿,等到了地方我叫你。”
沈望舒本来不想睡的,但不知道是因为终于有了一小方安全的天地,还是因为他的手掌太暖和,她对他难以撼动的抗拒终于减轻了两分,她上下眼皮开始打架,脑袋不由自主地垂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