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说了可不算。”
陈松柏虽然这样说了,大队长还是感觉到了危机感,晌午估摸着大伙儿午睡醒了,就嗡嗡得吹口哨叫人集合。
“干嘛呀,地里还下不去脚呢,鞋直往下陷。”连连抱怨。
大队长:“你看看你们,才歇了几天,就浑身都是懒筋,思想太不端正了,不下地我就不能叫你们吗?”
“看看你们歪七扭八的模样,站没站像坐没坐相,出去都丢咱们前进生产队的人!”
“叫你们过来是通知你们,从今天开始,吃完晚饭七点半,都去以前扫盲的那间屋子,学半个钟头红宝书,端正端正思想!”
“别看这两年松快了些,要是形势又不好了呢?”
前年出门看见人,想说话还得先背红宝书呢,还有人在路上抽查,背不下来就抓走,搞的人心惶惶,搞的谁没事都不去县城,这么快就忘了。
哀嚎一片。
“不行啊,我家七点半吃不完。”
“我还得带孩子,来不了。”
大队长背着手,脸沉得像锅底,看来确实平时对他们太好,说话都不管用了。
“没讨价还价的余地,都必须来,不来就扣工分!”
“那大队长,谁带我们读啊,我不大认字。”
大队长丢下一句:“卫国!”
嘶,不少人抽冷气。
反倒是李大爷家几个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心里舒坦多了。
总算有人陪他们受苦了!
有了队上组织的,卫国应该晌午就不会揪着他们了吧。
晚上七点半,再不乐意也都来了,就是有人拖拖拉拉快八点才来,卫国挨个记在小本本上。
“迟到的等下多留一会儿,还有李大爷你们一家子,多补半个小时的课。”
又是一片哀嚎。
卫翠英往后面一瞪,没人敢说话了。
卫国眯着眼,心想我可真是个负责任的好老师,瞧他们高兴的!
孙曼曼几乎成天往卫家跑,来了就闹着要炒鸡蛋,赊下的油票越来越多,卫翠英都不敢让她炒了。
一来怕还不上,二来油实在禁不住她霍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