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人其实对于健康方面从来就没有太多清晰的认知和足够的重视,对他而言,他飙车、酗酒、攀岩、探险,这些仅仅只是日常玩乐的活动都能频繁给自己弄出一身伤痛,他早已对此不以为意。
当然,他也清楚明了地知道,对待自己的伴侣绝对不能像对待自己那样粗心大意、粗枝大叶。只是沈时卿与他一同度过的那些日子里,家里的管家和佣人们总是能够将一切事务都安排得妥妥当当、井井有条,他很少需要亲自去操心过问这些琐碎的事务。他知晓沈时卿的肠胃向来不好,但是今天沈时卿白天已经正常进食,他当时以为喝些冷的东西不会有什么问题,未曾料到竟然直接害得沈时卿进了医院。
想到韶牧是医生,又对沈时卿的身体状况了如指掌,阎刈刈便将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都告诉了他。
韶牧听完,得知这次的事情果然是阎刈刈一手造成的,他的拳头紧紧握起,青筋根根暴起,然而想到沈时卿此刻还需要安静休憩,那股即将喷涌而出的怒火被他强行遏制住,只是冷冽如冰地对着阎刈刈道,“滚出去!”
阎刈刈压抑着自己暴戾的眉眼,狠狠地剜向对他发号施令的韶牧,又在目光触及到病床上身形纤瘦的沈时卿时,内心的愤怒瞬间化为了无尽的愧疚与沉默。明明他根本不必听从韶牧的话,可他最终还是转身退出了病房。
房间里骤然只剩下了韶牧和沈时卿两人,韶牧内心的紧张与担忧如同决堤的洪水,全然不受控制地流淌了出来。他坐在床边,无比轻柔地握住沈时卿那冰凉而纤细的手,眼中满是如水般的温柔和深深的怜惜。
“时卿,你感觉怎么样?”韶牧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充满了关切与焦急,“你的肠胃一向脆弱无比,但凡受到一点点刺激,就会引发严重的病症。在日常生活中,你应该格外小心才对,就算口渴,也不能贪图那一时的凉爽……”
韶牧如今和沈时卿相处的时光可谓是少之又少,而现在他的心里又担心得要命,难免就显得有些啰嗦。但沈时卿听着他这些话语,瞬间便想起她的初恋邬沛玺以前对她时时刻刻的管束,饶是沈时卿并没有什么明显的情绪波动,也不得不说,那段经历实在是不怎么让人感到舒服。
“够了,我不想听你说话。”少女猛地抽回自己的手,脸上写满了抗拒与反感,眼神如同冬日里久未融化的积雪,冰冷、遥远而又充满了疏离。
她向韶牧展现出的冷漠前所未有地直接和决绝,韶牧的心中仿佛被激起了层层汹涌澎湃的潮水,一浪接着一浪地冲击着他的心房。韶牧不知道她的不满绝大部分是冲着初恋去的,只单纯地以为是自己的言行触怒了沈时卿。在这段感情中如今极其没有安全感的他,瞬间懊悔得手心微微冒出冷汗,手指也禁不住轻轻颤抖起来。他缓缓地深吸一口气,努力调整了自己的语气,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更加卑微而诚恳。
“时卿,我并没有在指责什么,我只是……”韶牧的话音未落,就被沈时卿再次无情地打断。
“我让你不要说了,你没有听见吗?”沈时卿漂亮的双眸中没有任何波澜,带着一种非人的无机质,“我是个成年人,想怎么样是我自己的事情,不用你来插手,你现在真是越来越让人厌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