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情感缺失的画家(10)

卧室内的氛围越来越好,韶牧轻柔地抱着沈时卿,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床上。少女瀑布般的乌发如云如雾地铺开,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他无比珍视地吻过她修长的脖颈,就在他即将拉开她衣带的瞬间,一阵突兀的敲门声传来,青年的声音带着十分明显的嚣张,

“韶医生,我找姐姐有事,麻烦你开下门。”

韶牧原本温柔的表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医院建议阎刈刈至少住院一个月以上,但阎刈刈却在短短两天内就直接出院,然后再次住进了他和沈时卿的家中。韶牧恨极了这个无时无刻不在昭示着自己突兀存在感的青年,但他却毫无办法。

那段他殴打阎刈刈的视频,足以让他陷入牢狱之灾。他不怕这些,但沈时卿如天上月般美好,男友要是一个有前科的劳改犯,其他人在背后该如何说闲话,但若要他主动离开沈时卿,他就是死也不肯。与其如此,他宁愿咬牙对阎刈刈让步,起码他现在还是和沈时卿在一起的。

韶牧缓慢穿好衣裳,手指握上门把,因为过度用力,关节都微微泛起苍白之色,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令人窒息的沉默围绕着他,最终他还是继续推动把手,将门彻底打开。

阎刈刈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仿佛这屋子就是他自家一般,毫无顾忌地上了那张原本应该迎来这栋房子男主人和女主人鱼水之欢的大床。他像一只古灵精怪的猫儿,舒展着年轻男孩特有的清瘦修长的身体,眨巴着那双眼角尖锐的像是带了钩子一样的眼睛,对着沈时卿撒娇卖痴,试图引起对方的注意。

沈时卿对他的这番举动视若无睹,尽管如此,阎刈刈并没有因此而感到丝毫的尴尬或不自在。毕竟这样的场景对于他来说早已习以为常,在和沈时卿的相处中,他习惯了独自演绎一场又一场的独角戏,只是瞥见这个房间里的另一个男人时,认为其碍眼的很。

青年嘴角微微上扬,宛如一条狡黠与阴冷的毒蛇,“韶医生今天不是要加夜班的吗?怎么还不走?”

他一个外来者,理直气壮地用拙劣的语言赶人,然后霸占人家的女朋友。

韶牧下颚线绷得紧紧的,仿佛要断裂一般,眼眸深处涌动着无尽的隐忍与不甘,但这些情绪都被他强行压制下来,他静静地转身,脚步沉重而缓慢地朝着门外走去。

门锁落下的瞬间,内心堤坝溃决,所有的苦涩和不甘如潮水般澎拜涌来,俊美无俦的男人无法再抑制内心的愤怒,猛地挥起拳头狠狠地砸向墙壁,皮肉与坚硬的墙面剧烈碰撞,鲜血瞬间像泉水一样汩汩流出。

他紧闭双眸,心中思忖这里究竟还算他与沈时卿的家吗,为何不速之客能够肆意闯入这个只属于他们二人的世界。然而即便如此,他仍旧难以割舍这段已然变得面目全非、扭曲畸形,充斥着无尽痛苦折磨的爱恋。

他喃喃自语,只要时卿还在就好,只要能够陪伴在爱人身旁,哪怕身处濒死的困境,他也能用尽全身力气,一次次拼凑起支离破碎、不堪一击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