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韶牧拿着棉签,闷了一天的茱萸好似大了一倍般,颜色烂熟,白色的膏药抹在其上,像是溢出的乳汁般诱人。
沈时卿视线聚焦于其身上,韶牧便微微垂下眼睫,似有些羞赧,但其实他心里是开心的,沈时卿在画作上付出的精力实在是太多了,于是留给他的便只有星星点点的碎片式时间,韶牧喜欢沈时卿这样看着自己,哪怕什么也不做,他也万分珍视两人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
“我去洗澡。”沈时卿说。
韶牧捏着棉签的手顿了顿,眼里流过喜悦的神采,沈时卿说了这话今晚上便大概率不会再进画室了,“那我需要准备些什么吗,香薰,红酒,音乐,或者你想要在床上放一些玫瑰花瓣吗?”
“你安排就好。”沈时卿除了在绘画上有着极致偏执的苛求,日常生活中几乎没有什么喜好。
韶牧得了这话,便像是个要侍寝的妃子般忙活起来,他的心轻盈而欢乐,唇角衔着浅淡而克制的笑容,整个人都沉浸在期待的幸福中。
然而此时,突兀的门铃声响起,韶牧疑惑地去开门,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模样惊艳到完全可以称得上是漂亮的青年。
他的穿搭十分繁复潮流,印有涂鸦的粉色T恤,美式工装迷彩裤,外面叠穿的白色西装短裤和同色系的帆布鞋呼应,脖颈和手指上都是叠戴的金属项链和戒指,手腕也没有空着,左边是黑金色手表式手环,右边是镶钻珐琅拼接手镯,身上还背着一个多巴胺配色的单肩包。
不日常到非主流的地步,但平心而论,并不难看,一是青年虽然搭了这么多,视觉效果却并不乱,反而很协调。这些衣服到配饰又全是奢侈品牌,质地和材料都是顶级的,瞧着完全没有廉价感。
二就是因为青年的外表了,他的气质很好,身材又高又瘦,完美的冷白皮欺霜赛雪,找不到一丝瑕疵,明度高的穿搭衬得他皮肤愈发白皙干净,一眼望过去,整个人简直像是从时尚杂志封面走出来的一般。
“你来做什么?”韶牧眉头紧紧皱起,声音冷得和淬了冰一般。
他是个脾气很好的人,几乎不会对别人暴露出如此明显的恶意,但谁叫眼前这青年便是那之前找上他,对他说了一通挑拨离间的话的沈时卿的前任。
阎刈刈完全没有将韶牧的不悦放在眼里,他笑容满面地道,“自从巴黎一别,我和姐姐已经有半年没见过了,今天便想着来拜访一下,韶医生,你不会这么没教养把客人拒之门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