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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 42 章

霍敏也说:“阿赫,先回家去吧,让司机送你。”

接下来要说的事,不应该让儿子听见。

他们吃饭的餐厅是酒店的三楼,一家黑珍珠,这家酒店霍家有参股,虽然股份没在她手里,而是在兄长的手里,霍敏现在就住楼上,她和李辉进了房间,也没有给他倒水,第一句话是:“你儿子偷了我的画。”

她说:“你可能要问我,是哪个儿子?”

李辉脸色难看。

“看来你知道了,”霍敏落座后,叫他,“坐吧,需要我叫来律师跟你说清楚情况吗?”

“你先说,为什么说他偷画。”

“我借给江南美术馆展出的那一幅莫奈睡莲,你应该知道,一米六几长,我父亲的收藏之一,画上出现了不该有的署名,我手里还有李煊以前的画作,署名习惯一模一样。”她把鉴定资料丢在了矮茶桌上。

李辉翻了几页,就看不下去了。

“就凭这个吗,你说他偷你东西,那也是你的儿子!”

“是谁的儿子,你心里不清楚吗。”她语气固然平和,但夹杂着冷漠的嘲讽,“是你李辉的亲儿子,不是我的。”

李辉没有反驳。

他追求霍敏,和霍敏结婚前,有个恋爱长跑了五年的女友,女友怀孕时,他遇见了霍敏。

女友快生产时,他在做别人的新郎,在毛里求斯举办了婚礼。

女友生下小孩,得知自己竟跟人结婚,要抱着小孩找上门时,李辉找人把她带走了,将她反锁在房间里,把小孩也带走了。

那个小孩就是现在的李煊。

他的事业因为这次婚姻蒸蒸日上,不可能因为一个女人,一个小孩就毁掉。

现在看来,霍敏应该查到了当年的事,虽然他隐藏得很好,有钱有势后,把所有证据都消灭了,但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李辉看着她,一字一句的:“就算签名相似,也不能说明什么。”

“你再往后翻,”霍敏抱着胳膊,语气并不咄咄逼人。

李辉看了她一眼,翻开资料后面几页,是美术馆的监控资料,五月十七日,李煊开车来到江南美术馆,带走了一幅尺寸很大的画作,这幅画被裹好放在车顶。他的脸被清晰的拍了下来,就是李煊没错。

“这也不能证明……”他再往后翻,监控时间是五月十五日的下午四点半,一个穿着黑色武装制服、戴着防爆头盔的男人,在离开美术馆时,突然掀开了自己的防爆镜,露出了眼睛来。

或许别人认不出,但他是认识的。

可他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

为什么要露出脸,让监控拍下?

霍敏:“他假装成欧洲艺术品保险公司的人,穿成这样来了美术馆,现在警方正在追察他的下落,只要我一个电话,他的嫌疑犯身份就会被确认。”

按照宋馆长的说法,画在藏品库中,是不可能被偷走的。

但因为附近街区高压电的问题,最近晚上偶尔会突然停电,有时候十秒钟,有时候一分钟两分钟,时间都不长。

不过宋馆长也说了:“二十四小时安保轮班制,没有换班空隙,就是停电那几秒钟,也都有人看守。”

霍敏明明是坐着的,也没有李辉高,可仍然有种居高临下的气势:“还需要别的证据吗。”

“不就是一幅画,”李辉丢下了资料,声音很冷,“你要报警抓他吗,你看着那个孩子长大的,你心里……对他就没有一丝情谊吗。”

他其实知道李煊这十年来离家出走,在国外似乎在做这些事,只是没想到,这回偷到了自家人头上。

“不就是一幅画,哈,”霍敏注视着他,嘴角的讥诮一闪而过,“那幅画,他从小就摸,他小时候就花一整年的时间去临摹,画的每一个笔触,每一块颜色什么样,他都清楚,我说他有天分,要栽培他,你说,你的继承人不能是这样的。是你放弃了他。”

她顿了顿,继续道:“是我对他没有情谊,还是你?”

她拿出了手机,李辉看着她解锁,拨号,出声:“够了!”

“这幅画多少,我记得是你父亲花了三亿拍来的,我赔给你。”

“我不要你的三亿。”

李辉是实业家,现金流商人,手里的现金足够赔偿这幅画的价值。

但这不是她的目的。

“那你要怎么样?”

霍敏把另外两份文件丢给他:“签了它。”

离婚协议书,和股权转让协议。

离婚协议,是她一直想做,却没有做的-->>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事,她身体每况愈下,四月底,检查出来了不好的东西,过几天要开刀做手术。

她害怕自己一旦出事,就没人护着小赫了,更怕李辉做人不厚道,从儿子手里图谋自己的遗产。她知道李辉在外面还有小孩,李赫这一年多以来,在李辉集团名下分公司的成绩并不出彩。

方秘书一针见血地告诉过她:“小赫总他,心肠太柔软,确实不是做商人的料子……”

李辉的集团,霍敏持股只有百分之三左右,李辉手里有百分之四十,现在,她索要百分之二十,让李辉签字转让给李赫。

李辉只看了合同的开头,就怒不可遏:“你是疯了,拿阿煊要要挟我签这种东西,我不会签的。霍敏,你的眼里,就只有利益关系吗?”一幅画要三亿,就想要换他二十点的股份?二十点一出去,自己不是控股人了,已经不是钱的问题了

“原本还有夫妻情谊的,在知道你背着我做过的那些事后,我对你同情不起来。”她根本看不上李辉的家业,但还是得要,李辉的事业做到这么大,不可否认他有一些本事,但更多原因是顶着霍静崇女婿的名号。

“你好好考虑一下吧,我只给你二十四小时,高律师会联系你的。”

高律师是她的家族律师。

霍敏站起,把门打开了:“现在签字,还是走?”

父亲去世前,留给霍敏的文件里,有李辉一部分经济罪的证据,但是这些罪名,只能让李辉坐牢几年,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作用了。

她一直没有拿出来,但倘若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刻,还是要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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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白钧言去医院打了点滴,自己打车去的,独自坐着挂了两个小时水,手机电量不多了,他不想起身去借充电宝,所以只是坐着,望着医院冷冰冰的天花板。

他在念大学的时候,一直都是独来独往,孤独是每个成年人的必修课,只是生病的时候,会觉得格外的煎熬。

虽然恋爱是假的,但还是让白钧言觉得,如果是真的,自己找到了一个喜欢的人,两人互相扶持照顾生活,应该会是一件很幸福的事。他头一回对遇见一个人有了期待。

挂完水,白钧言摁着手背针眼,打车回家,收拾外卖袋子,看见一张备注条。

【我朋友病了,麻烦帮我看看他怎么样谢谢,给白:去医院,别任性。】

前半句话是给外卖小哥的,李赫或许当时不知道可以给外卖员发私信,在有限的字数里,同时传递了两个信息。

同时,手机里还有李赫下午给自己的留言。

“我知道你拉黑我了,你也看不见这条消息。”

“白钧言,你真的是个很坏的人。”

“生病了别自己忍着,要去医院,一定要去,发烧烧坏了脑子会变笨,你还要去上学的,变笨了怎么考试啊。”

白钧言其实上次把他从黑名单放出来后,就忘了拉黑了,两个手机号给他发短信,他都看得见。

第二天,他继续去医院挂水。

李赫下午下班,霍敏过来接他,汽车前座和后座之间是有挡板的,保证了对话的私密性。

李赫昨晚就在想这个问题。

问她:“妈,你会报案吗。”

指的是李煊的事。

霍敏反问:“小赫,你希望我报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