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看到院子里那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抓着谢观澜的手痛哭时,顿时一僵。愣了好半天这才辨认出对方竟是当年的李婶儿。
谢观澜和若生回来的消息在村里顿时炸开了锅,尤其是看到谢观澜和若生那张丝毫未变的脸后,心中更是惊奇。
看着眼前那一张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谢观澜当年心里的不满和愤恨都已经消失不见了。尤其是看到人后一身落魄的谢老大和张氏,谢观澜的心更是平静的毫无波澜了。
毕竟再也没有什么事情,能跟眼下对比更鲜明,更具有伤害性。
寒暄过后,谢观澜带着若生去了李大山家。此时,李婶儿正带着春芽儿在厨房里忙活着。看到三人回来,穿着围裙的春芽儿忙从厨房里走了出来,跟在春芽儿身后的还有一个,莫约十一二岁左右文质彬彬的少年郎。
“三小子……”
春芽儿站在灶屋门口,看着携手回来的谢观澜和若生,虽带着笑,但眼睛却慢慢变红了。
“这二十年,你们都去哪儿了?我跟我爹娘都快把这附近都翻烂了。三小子,你这心也太狠了吧。就算我们不是你的至亲,好歹也有几十年的情谊在。你这一走十多年都没有音信,你知道我爹娘惦记你惦记成啥样了么?你说你这心怎么就这么狠呐。”
谢观澜虽然跟李大山家关系相对来说比较亲近,但心里却始终有些隔膜。却没想到李婶儿一家对他感情会如此深厚,一时间不由得满是愧疚。
“这是你儿子?”谢观澜转移话题道。
谢观澜走上前,看着春芽儿和她身后的少年笑着开口问道。
“嗯,是,叫自强。”说着,春芽儿转头拉过自己儿子,催促道:“强子,快,这是你两个舅舅。快叫舅舅。”
董自强顺从的叫了一声舅舅,谢观澜忙应了一声从怀里摸出两块儿晶莹透露的玉石放到了董自强的手里。
“舅舅们回来的匆忙,也没有准备什么好东西。这两个小玩意儿送给你,自强不要嫌弃。”
董自强一看如此贵重的东西,心中一时犹豫不敢手下。侧头见春芽儿冲他点头,“收!不收白不收,不然白惦记他们一家那么久了。”
听着春芽儿的打趣的话,董自强微微红着脸双手接了过来同时也跟谢观澜道了声谢。
因为春芽儿的话,院子内的气氛骤然间轻松了起来。春芽儿回到灶屋一边忙活着手里的事儿,一边询问谢观澜和若生他们这些年去哪儿了,过的如何。
谢观澜将能说的说了些,不能说的便随便找了个话题绕了过去。
至于容貌的问题,谢观澜和若生只推说是保养得当的缘故。看模样,应当是没有起疑心。
一院子的人气氛融洽,不知不觉天色慢慢的黑了下来。就在吃晚饭的时候,李大山家的大门突然被人拍响。
春芽儿打开门,只见门口两个穿着肚兜的小娃娃并排站在门口。看着跟前那张熟悉的脸,没等春芽儿开口,便听到小娃娃开口问道:“春芽儿,阿澜和若生可在你家里?”
\"在的,你是……胖丁儿?\"
不管春芽儿脸上的表情如何,胖丁儿带着团子便走进了院子。然而还没等他们两个走到堂屋门口,只见一个白色的人影如风一般的冲了出来。还没等胖丁儿和团子反应过来,就被对方给抱了个满怀。
“胖丁儿,小团子,啊,我想死你们了。”
……
随着胖丁儿和团子的到来,谢观澜某些隐藏的秘密便暴露了。好在李婶儿他们并没有深问,热热闹闹的吃了顿晚饭之后,一群人便散了。
“瓜兮呢?怎么不见他来?”
若生方才怕李婶儿他们起疑,一直出了院子便立刻问了出来。毕竟瓜兮是他们当中最爱热闹的,现在只有胖丁儿和团子出现,若生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我嫌他太闹腾,就把他吊家里了。你们回去就等看到了。”
几人脚程都不慢,不过一刻钟就回到了家门口。还没等谢观澜推开门,只听一阵阵叫骂声从院子里传来了出来。几人相视一笑,脸上有无奈,又满是怀念。
十多年未见,被倒吊在竹竿上的瓜兮又胖了。圆圆滚滚,白白嫩嫩的好似一颗巨型汤圆儿一般。
看到地上几只脚齐刷刷的出现在他的视野中,瓜兮立刻放弃了挣扎,愣愣的看着头顶的几双脚,沉默了半天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谢观澜和若生见状,忙上前将瓜兮从竹竿上取下来。不待二人开口安慰,只见瓜兮哼了声鼻涕立刻一左一右扒住了两人的肩膀。
谢观澜和若生侧头看着肩膀上疑似鼻涕的水渍,两人抬眸对视一眼立刻各自向后退了一步。只听瓜兮惊叫了一声,随即啪叽一声平摔在地上。
“你,你们两个没良心的,老子白白惦记你们这么久。一见面就这样对我,你们两个有没有心?!”
在回来的路上,谢观澜和若生已然听胖丁儿和团子说了。因着先前跟若生在一起厮混过,瓜兮在后山的林子里一直都以老大自居,这些年过的可谓是如鱼得水。
而胖丁儿和团子一直在深山潜心修习,对外界虽然联系不多,但跟瓜兮之间却一直没有断了联系。
在感知到若生可能回来了之后,三个家伙便从深山里出来了。但是这一路上瓜兮没声在两人面前充大头蒜,惹得胖丁儿和团子极为不满。
两人短暂的眼神儿交流之后,便一齐动手将瓜兮给倒挂在屋檐下的竹竿上了。
随着谢观澜和若生的回归,谢家的小院儿又似乎回到了往昔。
直到十天之后,一身草绿色衣裙的少女嬉皮笑脸的带着一个表情老成的稚儿推开了谢家的大门之后,若生脸色一沉便知道自己和谢观澜的好日子算是到头儿了。
“阿爹,阿娘,阿公们让给我过来问问你们什么时候能回去?”
一旁的稚儿看着一脸不满的若生,忍不住叹了口气。“阿娘,你能不能别动不动就玩儿离家出走的戏码?我们都累了。”
两兄妹的一席话让若生感觉颜面无存,狠狠地瞪了两人,对谢观澜抱怨道:“阿澜,你看你女儿跟你儿子!你就不能管一管他们?!”
“你也是他们阿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