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循就故技重施,又将那锦盒夺过来藏在身后。
“你,你怎么这样!”
沈虞急急伸手去抢,李循身材高大,长臂一伸,沈虞怎么抢不到,气得身子直打哆嗦,眼圈又红了几分,“你别欺负我了……”
语气又软又惹人怜爱,李循的手一松,就被她又夺了回去。
沈虞将那只锦盒抱在怀里,跟老母鸡护着小鸡仔似的防着李循,李循啼笑皆非,一边叫青竹去找药膏,一边将她娇小的身子硬掰过来,吹了吹她有些红肿的下巴,漫不经心地道:“你要是早跟我说这是你大哥的箫,我不就不生气了?我最讨厌别人骗我,刚刚也是一时冲动了。”
沈虞眉心一跳,就有些不大自然地道:“我、我何时骗你了?”
“没骗过最好。”
“虞儿,你既说了喜欢我,就不许再喜欢旁人,便是喜欢过也不成。”
说到这里,他忽凑近了沈虞,目光阴沉沉地盯着她,炽热的呼吸洒在她的脸上,明明声音无比温柔,却硬生生给她吓出了一身冷汗。
“你骗我也成,但最好别叫我知道,否则我一刀杀了你。”
两指在她饱满柔软的胸口戳了下,听她轻嘶了一声,才收回手淡淡地添了一句,“也不许再和那个谢淮安见面,更不许再和他说话。”
“听见没有!”
沈虞被他强迫地抓着身子晃了几下,面色有些白。
当初她告诉沈绍她愿意替沈婼嫁给李循,沈绍不相信她愿意去替嫁,问她为何要给嫁给李循时,她才不得以撒了个谎,说她喜欢李循,很早就喜欢了,沈绍这才放心地答应替她进宫说和。
后来这事不知怎么的,传的人尽皆知。
想来是沈绍为了给沈婼推脱才故意散布出去的,这样大家都会觉得,不是沈婼不愿嫁给李循,而是她沈虞实在太喜欢卫王世子了,才会软硬兼施逼着沈绍帮她。
“怎么不说话,嗯?我也没说你骗我,你怎么吓成这样?你躲什么,过来……”
这时,门“吱嘎”一声响了。
沈虞猛地回过神来,见门被打开,原来是阿槿亲自拿着药膏进来了,忙躲避着去推他,“世子,让阿槿看见了……”
“看着怎么了,不爱看就滚出去。”
阿槿不喜欢李循,李循最会察言观色,怎么能看不出来,自然也看不上她,他大马金刀地坐在床上抱着沈虞亲热,又听“咣当”一声,沈虞心道不好,抱着李循的肩探头一看,果然药膏给阿槿扔到了桌上,她直接扭头摔门就走了。
“阿槿,阿槿!”
沈虞担心阿槿想不开做出什么了不得的事了,她赤着脚去蹬李循,想下去把阿槿喊住,李循一把攥住她纤细的玉足。
“你敢去找她试试?”
“别闹了世子……”沈虞也有些生气,觉得他莫名其妙。
“我闹?爷堂堂卫王世子,犯得着和一个奴婢作比?她配吗?”
李循的脸沉了下来,语调一瞬之间冷若寒霜。
被他愠怒的目光冷飕飕地扫过沈虞方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似乎说错了话——阿槿在她眼中是好友,是姐姐,可在李循眼中,却只是个奴婢。
但说出去的话再收回来已是晚了,李循不是哥哥,脾气没那么好,他掰过沈虞不断往后缩的纤细脚踝,略一用力,沈虞就疼得叫了起来。
“你还知道疼?你见过哪个婢子敢这么落主子的脸?你记住了,你是主子,她是奴才,一个奴才心比天高,还数次僭越,我也就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不去计较,若再有下一次——”
他漂亮的凤眼眯了眯,里头闪过一丝杀意,“到时候可休怪我心狠手辣,替你这个不争气的主子收拾了她。”
说完见沈虞却是呆怔住了,就俯身拍了拍她的脸,淡淡道:“怎么,这就吓傻了?”
沈虞只是呆呆地看着李循。
她知道,李循说这话绝对不是开玩笑。
阿槿不是他在乎的人,在他眼里只是一个婢子,他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她。
但若要阿槿为了活命去俯就李循,那也是绝不可能的,难不成要眼睁睁看着她折在李循手里?
怎么办?
沈虞心里很慌。
蓦地,她脑海里出现了一句话——男人永远拒绝不了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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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李循就看着,怀里的小姑娘一瞬间又红了眼。
*
一开始沈虞是装哭,后来哭着哭着想起了沈逸,又想到白天在东市看到的那个瘦弱的青色背影,不仅悲从中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双大眼睛都肿成了两颗桃子。
李循顿时是说也不是骂也不是,捏了捏眉心道:“好了好了,不过教你两句,倒成我的不是了……她毕竟是从小跟你到大的情谊,只要她不犯大错,我……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是了。”这才把小姑娘哄好。
两人都折腾了好一会儿,沈虞躺在李循的怀里,身上的衣衫滑到领口,又一幅眼尾泛红,楚楚可怜的动人模样,李循看得眼神一暗,手不禁往那处风景秀丽的山峦伸去。
沈虞瞪大眼睛,羞恼这厮怎么随时随地都能起兴儿对她动手动脚,可真是讨厌极了,忙掩了衣衫去推他,央求道:“待会儿还要用晚膳,我、我也饿了,世子你放过我吧……”
说着人就要下床去,却被李循捏着后颈一把抓回来,沈虞推脱不得,硬是给他又摇着折腾了好一会儿,待她极是困倦,一个指头都不想动之时,又给她晃醒,“起来用晚膳。”
沈虞只得拖着酸软的身子从榻上爬了起来,恹恹地陪李循用了顿晚膳。
李循倒好,用完晚膳又去了书房处理公务,走之前还撂下句话,说自己回来得晚,叫她早些歇息。
这男人每天不知做多少事情,精力始终都是那么旺盛。
沈虞才不想等他呢,她实在太困了,用完晚膳就爬上床休息了。
第二天起床时阿槿就坐在一边看着她,满脸的不高兴。
“阿槿姐姐,你还在生气?”沈虞拥着被子坐起来,讨好地拉了一下她的衣袖。
阿槿比沈虞大半岁,以前在云台,每次沈虞做错事的时候,总会跟在阿槿屁股后面叫姐姐长姐姐短,阿槿受不了被这一个漂亮的小姑娘委屈巴巴地看着,回回都会败下阵来,屈服在小姑娘的温柔攻势之下。
她臭着脸冷哼一声。
其实她也不是怪沈虞,就是太讨厌李循这个狗男人了,人家小姑娘这么娇弱的身子,他都不知道怜香惜玉一点儿?总把她折腾的哭不说,身上还咬的青一块紫一块,属公狗的吗?
但是沈虞既然许诺她会离开卫王府,想来应该不会是骗她,既如此,她倒不如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若不是这狗男人,害死她全家的孙治也不会被绳之以法。
“李循喜怒无常,若是被他知道你留在他身边全是因为公子……小鱼,咱们是时候该离开了。”
阿槿的提醒不无道理,可沈虞曾说过,她会帮李循达成心愿,等到他不再需要她的时候,再离开。
对于李循来说,如今他备受明熙帝恩宠,卫王府亦再不复一年前的落魄,除了当下急需她为他诞下卫王府的嫡长子外,确实已不再需要她。
沈虞也在思考一个合适的时机,如果李循想与沈婼重修于好,这或许会是个合适的时机。
毕竟喜爱的女子为他生的孩子,和不喜爱的女子为他生的孩子,是不一样。
此后一段时间,李循与阿槿虽然互看不顺眼,倒也相安无事,此事就此揭过。
只是沈虞没想到,这“合适的时机”来的会这么快。
年关将近,年味儿越来越足,卫王府也都忙着采办年货,虽然朝堂上颇受冷待,但王府还是极为热闹。
沈虞跟着王氏在松桂堂给新进的年货登记造册,整整忙了快一日,下晌的时候王氏打发了她回盈月院休息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