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门出示了腰牌,车夫扬鞭,马蹄出宫。秦况的声音登时大起来,不多时车箱里传来秦况的大笑声。马蹄踏破,雪花飞扬,秦珺撩开垂帘,将诺大上京城尽收眼底。
晚上在郡王府住下,门脸的虎头狮上方垂着灯笼,写着康字,是秦况的封号。
“康王府不比枢凤殿,妹妹就在此简居,明儿再添置些器具。”
秦况歪歪扭扭的走了,晚饭的时候和秦珺聊了许多酒也吃了不少。
秦珺在锦绣和小桃子的伺候梳洗,说:“明天不要梳这么重的发髻了,出门在外,轻减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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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死了吗?
姬姒想,她死了该去哪里了?
她像一缕幽魂,既无来处,也无归路,身世都弄不明白,就连濒死也看不见生前走马灯。
我是谁?这已经是她想了整整六年而不得解的难题了,从姜国悬崖下醒来,猎户说她是自己的女儿,结果不出半年。姜国打仗,流民四蹿,逃命途中猎户随手把她卖了。
她一会跟着这个人,一会跟着那个人,南下北上,走到哪里哪里便命不聊生。被几经倒卖最后落到了上京琼楼的房妈妈手里,又被□□了五年。
五年,她打听了许多也想了许多,依旧什么也记不起来。数次逃跑失败,被打一顿扔进柴房和马厩已是常事,等元日那天,她就要挂牌被卖出去,那些肮脏龌龊的东西,会像对待这楼里的所有□□一样对待她。
如此……死了倒也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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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珺不知道为什么,心底有些慌乱,眉头一直紧蹙舒展不开。锦绣和其他宫女帮秦珺掸衣铺被,小桃子在一边添炭炉,屋里暖得像四月春月。
“公主怎么了?”小桃子不禁问。
秦珺散着发,眉头微蹙,她在暖黄的烛光里,将目光看向锦绣,若有所思。
夜里,小桃子在床头捧着一册竹简随意读着,“公主困了吗?”
秦珺摇头,让小桃子出去换锦绣进来。
秦珺却问:“锦绣姐姐。”
锦绣:“奴婢不敢。”
“你贵庚?”秦珺问。
“二十九。”锦绣说。
“二十九,”秦珺坐起来,“禁中的宫女二十出头就会放出宫去,你为何不出宫?”
锦绣:“嬷嬷没问过奴婢出不出宫。”
秦珺点头,杏眼圆溜溜的看着锦绣,透露出十几岁少女的童真,“本宫允你外放。”
锦绣:“宫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公主娘娘身边的贴身女官,都不外放。”
贴身宫女,知道太多禁中密幸,放出去之后也会被随时监视,若是疑心重的主人,会干脆杀了了事。
锦绣替秦珺理了理鬓角,说:“我自小跟在先皇后身边,先后走了,我就跟着公主。”
秦珺目光闪烁,看着她:“忠心不二?”
锦绣起身,下跪,双掌交叠在额前,对着秦珺叩拜下去。半身伏地是最大的礼仪。
“你随我出宫,去见一个人,不论看到什么,听见什么,你都不得有异议,只能听我命令行事。”秦珺说。
锦绣:“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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