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任家村。
顾易踢了踢屋里的禁卫:“兄弟,别装了。”
那禁卫不动。
顾易嗤笑一声:“不就被人姑娘家家抡了一棍子吗,至于吗?”
“……”
装晕的禁卫在心中破口大骂,姑娘家家?你给来一下试试!
顾易吃准了这个禁卫是在和他装蒜,大喇喇地拖了把椅子在禁卫脚边坐下,低头感叹:“唉,顾公子我见了这么多人,你啊,还真不是装得最像的那个。”
禁卫仍是不动。他心中也有数,他们想要从自己嘴里套出秘密,必然会留住他性命。
一旦秘密说出口,人没用了,才是最危险的时候。
顾易纳闷:“真醒不过来了?”
那禁卫闭着眼,半天没等到动静,以为自己躲过了一劫。
不想这时,纪烟进来了,顾易和她对视一眼,努努下巴指向地上的侍卫。
小姑奶奶站在顾易身边沉默了片刻,一句话都没说,突然摇头晃脑地向外走去。
顾易喊住她:“你干嘛去?”
纪烟一脸正色:“他是被我砸晕的,都说以毒攻毒,我去找棍子给他再来一下试试。”
话音刚落,禁卫猛地睁开眼,满眼惊恐。
顾易余光瞟到:“哟,醒了。”
纪烟狡黠一笑:“你看,他还是想活命嘛!”
一唱一和,跟玩儿似的,那禁卫只觉得自己被砸伤的后脑生疼,手脚挣扎着喊:“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们的!”
顾易一听乐了:“这话我听得可多,每个来被我抓着的人都是这么说的,你猜他们最后都怎么着了?”
禁卫发出一声轻哼,就差没说一句“他可不是被吓大的”。
倒是纪烟捧场,满脸狐疑:“怎么着了?”
顾易回过头来,表情阴沉得如同风雨欲来的天,纪烟没见过他这种样子,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
屋中陷入诡异的沉默,就连刚刚在摆脸的禁卫都集中了精神,等那不知会有多出格的答案。
沉默半晌,顾易嘴一咧:“还真没怎么着。”
纪烟一时无言,下一刻,揪着顾易耳朵闹道:“顾易,我看你就是脑子有问题,下回我再接你话我就把名字倒着写!”
“我错了我错了……”顾易捂着耳朵一个劲儿弯腰求饶,“但我也没说错啊,那后面那些人都丢给陆世子了,根本就没我的事啊!”
纪烟听了更来气,手上更用劲:“所以你提这事是想干嘛呢?”
顾易指着那个禁卫:“哎呦,您轻点儿……我这不就是为了让他珍惜我审他的时候,知道什么赶紧说,又不是人人都像我这么好,你说是吧?”
“……”
禁卫没开口,另一道声音闯了进来:“顾易,你在干嘛?”
顾易看着从窗外跳进来的人:“你还知道回来啊?”
小七从开着的窗里跳进来,腰上手上挂着琳琅满目的小玩意儿,往顾易和纪烟手里随便塞了几个:“哎呀,我是小孩子,出去玩一圈还不行吗?你看我还知道给你们带礼物嘞!”
顾易捧着两个带着穗子的香包,很是无语:“你就给我带这个?我谢谢你,但我可不想从一个小屁孩手里收香包。”
小七抢走那两个香包塞到纪烟手里:“哦我给错了,其实我没给你带礼物,这个也是给纪烟姐姐的,卖给我的人把它吹得天花乱吹,我特意多买了两个。”
“……什么天花乱吹,那叫天花乱坠。”顾易懒得和这成语都没学好的小孩斗嘴,瞥了眼纪烟手里那金丝线绣的浅粉色香包,嘁了一声。
他想想还是伸手去拿:“小七,你这礼物送得不到位啊,香包的确不错,可是纪大小姐在掖都什么好的没见过,能稀罕这两个香包?”
“我怎么不喜欢,”纪烟躲过顾易的手,对小七笑嘻嘻道,“小七,好孩子啊!这是我最喜欢的颜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