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归雁慌张地摆手:“不行的。”
采月道:“为何?陛下是您的未来夫君,有什么不行的?”
瞧着采月的神情,赵归雁忽然就明白了。
在采月心里,程景颐是她的夫君,她寻他帮忙是理所当然的。
赵归雁突然捂着脸,气馁道:“采月,你不明白。”
她根本没将程景颐当成她的夫君,如何能厚着脸皮求他帮忙?
或者说,她从来没有意识到,自己即将要冠上另一个男子的姓,成为另一个人的妻。自此荣辱与共,福祸相依。
采月见她忸怩不安,板着脸说道:“难道您因为心里的别扭就要这样放弃您的性命吗?小姐,您忘了您是如何活下来的?您这样轻贱自己的性命,大小姐怕是要失望透顶了。”
赵归雁僵住,低着头,手指绕了绕裙带,喃喃道:“容我想想,该如何开口……”
赵归雁有些忐忑,她心中还有顾虑的便是,也许她开口,程景颐也不一定会同意。
采月立刻将她扶坐起来,用锦被将她层层裹住,又细心地将被角仔细塞好,直起身,道:“写信!”
她折身去外间的桌子上取笔墨。
“既然您当面张不开口,那就写在纸上,左右看不见陛下的脸,您的胆子自然能大一些。”
采月以为赵归雁不愿意去求程景颐,是因为敬畏程景颐。
由于采月每次见了程景颐,都忍不住两股战战,想要跪地臣服,所以她天真地认为自己想了个绝佳的妙计。
采月的声音隔着床幔传过来,赵归雁双手无意识抓住锦被。
是……是吗?
好在赵归雁跟着赵青鸾识过字,不算目不识丁,写一封信倒也难不住她。
采月搬了个小桌子搭在架子床内,又研了一方浓稠清香的墨捧至赵归雁眼前。
为表郑重,她还特意寻了一张精致华美的花笺。
赵归雁提笔,沾了墨,却迟迟下不去笔。
采月朝她鼓励地笑了笑,赵归雁咬牙,一脸的视死如归。
总不可能就这样认命了。
阿姐护着长大的性命,由不得她随便就放弃了。
采月不识字,但看着笺上的字,满意的笑了下。她见赵归雁搁下笔,笑着去拿信笺。
赵归雁急忙摁住信纸,糯声道:“你先去寻个信封过来。”
她可不能让这封信就这样大咧咧地送进宫去,还不知道要被多少人瞧去呢!
赵归雁想到自己写的那些话,脸上微微发热。
采月依言,很快找了个白色信封过来,赵归雁压着信的手缓缓松开,随即动作极轻地将信笺塞进去,滴了蜡,仔细封好。
采月接过信,左看看右看看,翻来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