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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二十章

宣纸平铺在桌上,枝头的麻雀像是看热闹那般呕哑嘲哳的聚在了一块。

外行的画没什么的好看的,大部分的人都去宋怡那边给她捧场了,施然这边就显得有些冷落,墨香之外唯一一缕淡淡的清香陪在她身旁,令人心静。

在旁人来看对这种事情并没有兴趣的陈若瑜正站在施然桌旁,平静的注视着这个作画的人。

阳光穿过窗棂,被分割成许多分,将周围的嘈杂人群都打上了虚影。

施然微微低伏下的身的影子安静的落在一侧,同陈若瑜的影子交织在一起,遗世而独立。

就在这时,陈饮冰跟陈式微从楼上走了下来。

老头子不动声色的将远处的这些都放在眼里,目光跟着他的女儿在施然的身上多停了几分。

陈远山是第一注意到陈饮冰的人,礼貌的迎上去:“大哥,您下来了。”

“看着下面很热闹,就让式微陪着我下来了。”陈饮冰道,“这是在比画?”

“没有,不过是她们年轻人在宴会开始前无聊,作画取乐,图一乐罢了。”宋母说着就给陈饮冰让出了观看宋怡作画最好的位置。

不过陈饮冰并没有要亲自看宋怡的画的意思,对一旁的陈若瑜招了下手,道:“若瑜,你来。”

陈若瑜闻声不动声色的将落在施然身上的目光,从容的走到了宋母让出的位置。

宋怡的画做的不快,到现在还只有一个山头出现在纸上,透着半点虚伪的巍峨。

“这个地方应该折一笔,才能体现出山的巍峨。”陈若瑜一针见血的点评道,声音不冷不热。

宋怡没想到陈若瑜这么不给自己面子,声音柔弱的辩解道:“因为是园子里的假山,所以就画的没有那么巍峨。”

陈若瑜却不然,毫不留情的点破道:“假山之贵重在真,太过虚浮的线条也根本撑不起一个‘假’。”

陈远山听着也点了下头,语气里透着点失望:“宋怡,你这副怎么跟过去差得有点多,是筹办生日聚会累找了吗?”

这句话让宋怡本就心虚的手顿了一下,豆大的一滴墨骤然在画纸上蔓延开来。

陈远山多为关心,宋怡也顺着点了下头道:“……是有点累了。”

而后宋怡放下笔,看向了站在一旁的陈若瑜:“阿瑜果然还是阿瑜,木石之心,即使不做画了也一眼就看出我的毛病。我的天分本来就不如阿瑜,回去一定会再多加练习的。”

这话说得让在一旁作画的施然忍不住笑了一声。

她跟张然不愧是好朋友,真是做得一副好态度,明里褒暗里贬,讲陈若瑜不近人情,戳陈饮冰最在意的事情,捎带手表现一下自己的谦卑。

只是宋怡没有想到,陈若瑜这次并没有同过去每一次那样沉默,而是就这样看着她的画,语气淡淡的指出:“笔拿不稳,不是天赋的问题,是你手的问题。”

宋怡闻言神色当即就垮了,攥着画笔的手更是紧了几分。

以前她这样说,陈若瑜都不曾怼过她,就像是个锯了嘴的葫芦。

她以为是因为她性子冷,不会跟自己争辩,便到处拿自己跟她做对比,明褒实贬,卖惨卖的一把好手,把她的姑姑跟二伯的独宠抢到了手里。

怎么如今却变了?

宋怡可能永远都想不到,陈若瑜过去不做,只是觉得没有必要。

而如今她多了一个人要护着,就断不会再给宋怡利用自己的机会。

窗外的天空上飘过了一朵厚云,屋子跟着由明转暗,又由暗转明。

站在一旁的陈饮冰无心再听那边的对话,背着手来到了施然这边。

却看到施然铺展开的画纸上已然站着一只灰麻雀,圆滚滚的站在树枝上,格外的憨笨。

“怎么想起来画这个?”

陈饮冰的声音兀的从施然的头顶落了下来,在一旁看热闹的施然也忙回过了神来。

而后她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手里的笔一放,看了看自己画的这只麻雀,又看了看那聚在一处的人群,笑意渐浓,“我只是突然想起了苏轼的一首诗‘寒雀满疏篱,争抱寒柯看玉蕤。’”

陈饮冰明白施然话里的意思,着实被这这个小姑娘逗到了,背着手也跟她笑了一下,难得的抛出了两个字:“不错。”

在一旁的陈远山听到了他哥哥的评价,也走了过来,打眼一看便道:“施然,这许久不见画技见长啊。”

施然笑了一下,目光瞥过站在不远处的张然:“虽然是工作两年了,但工作上不少也能用到,也就没有荒废。”

话音落下,在场的几人脸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尴尬,张然的脸色也变得跟宋怡一样的不好看了。

后来的陈式微并不认识施然,打量着问道:“这孩子天分这么好,我竟然不认识。”

“这是施然,是小怡的女朋友。”陈远山主动介绍道。

只是这句话的话音还没有落下,施然就接着更正道:“老师我跟宋怡月初就已经分手了。”

宋怡脸色霎时变得更难看了起来。

她没想到施然会这样直白的在陈远山介绍完后直接挑破她俩现在的关系,脸上全是意料之外。

陈远山有些惋惜:“原来是这样啊,难怪我这些日都没见你再来画室。”

宋母则缓和气氛道:“虽然分手了但还是朋友吧,今天小怡生日不也是来了。”

施然闻言对宋母抿唇一笑,看起来仿佛是要默认一般。

只不过她可是施然,怎么可能为了点长辈前的礼貌就吞下这只苍蝇。

她摇了摇头,道:“也算不上朋友了,我有东西在宋怡那里,但是宋怡最近好像很忙,抽不出空来,我就亲自过来了。”

说着施然就转向了宋怡,白皙的手往几人视线中一摊,道:“现在可以还给我了吗?”

直白却也留了三分薄面,话都没有说透。

宋怡就这样被施然推到了众人的中央,还是并不光彩的中央,计划全都落了空。

她瞥了一眼她放在沙发上的外套,撒谎成性:“可镯子不在我这里,我要来回走怕丢了,所以放在包里了,现在在车里,要我去拿吗?可宴会就快要开始了,来不及了怎么办。”

施然自然不会因为宋怡这话心软,不过宋怡这话也不是说给施然听的。

陈式微向来耳朵软,听到宋怡这么说立刻就像开口缓和,却听到一旁传来一声轻响。

陈饮冰将念珠砸在手里,很少参与这种事情的他抬眼看了眼宋怡,严厉的提醒道:“物归原主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这件事情本就是你做得不够周到,又怎么能要求别人体谅?”

宋怡顿时有些骑虎难下,红这一双眼睛道:“姨夫说得对,是我做的不对,我这就去拿……”

“宋怡,还是我去吧。”汪年因说着就走到了宋怡跟前,“这一来一回要花不少时间,你在这里招待几位长辈。钥匙是不是在你这件外套里?”

宋怡知道汪年因是来给她解围的,便点了点头:“对的,麻烦你了年因。”

“没事儿。”汪年因说着就将镯子藏在自己的袖口中悄无声息的从宋怡外套口袋中拿了出来,对一旁的施然道:“跟我来吧。”

短暂的插曲就这样结束了,放在长桌上的那只没有被画完的麻雀成了几人围观品鉴的中心。

陈远山看着麻雀脚下的那只枯枝,有些可惜的讲道:“这几笔缺了点灵气呀……”

陈饮冰看着不以为然,转头看向了陈若喻:“你的人,你来说。”

陈若喻会意走上前来,端详两分,这才不紧不慢的讲道:“鱼目。”

在场的人并没有听出陈若喻话里的意思,只是站在一旁的宋怡将手猛的握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