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也不敢想她的原谅,只是想先求得闻寒时的同意,拿到弥补她的资格。起码,闻寒时别偷偷把她送走。他怕什么时候他没注意,老婆孩子就都跑了,他这辈子都找不到。那种场景,只是想想,便是遍体生寒的绝望。
但他能说的都说了,如今也只求闻寒时心软些,将心比心些,别砍断了他所有的希望。
突然有了一个两岁多的女儿,沈宴礼只是想想,仍是觉得不可思议。他竟然有女儿了,女儿竟然这么大了?
怪不得他第一次见到这个孩子就有种奇怪的感觉,原来是亲情间的感应。
沈宴礼本已经做好了孤苦一生的准备,没想到上天仁慈,不仅让矜矜回来了,还给他带来一个女儿。喜悦冲击得他现在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嘴角的笑容根本压不下去。
只是,那孩子不认识他,今天这事儿,甚至还把她吓到了。
沈宴礼有些懊恼。
助理端咖啡进来的时候,他突然开口问:“你说,两岁的孩子都喜欢些什么?”
他想讨好下女儿。
助理也不敢多问什么,认认真真地回答:“奥特曼?”
“……女孩。”
“哦哦,这、这我就不太了解了,我家的是臭小子啊。沈总,要不我叫张助理进来?他家生的是女儿。”
“嗯。”
沈宴礼忽然意识到,他已经这么老了么?他身边这些助理,竟然都已经成家有孩子了。这才几年时间啊?几年前,他们全是单身来着。
也就只有他一个,还是孤家寡人地在活着。
他想了想闻幼,冰冷的心里忍不住稍暖。没事,他也是有女儿的人了。
张助理进来后,大方地分享了自己在购物软件上的购买记录。
他一个大男人,购买记录上全是给女儿买的东西,一样别的都没有。
沈宴礼瞥他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有被秀到。
他原样照抄,让张助理帮他买一份,都要最好的,回头他把钱转给他。
张助理也就是个打工人,年薪很高,但是禁不住乱造,价格上还是有控制的,见沈总一副生怕钱花不出去的挥金如土的样子,感慨了下:有钱就是好。
他也上心,除了自己买过的,还挑了些不错的东西一起都买了。
金额报过去,沈宴礼直接摁着数字给他转钱,还凑了个整,多了几千,算是给他的辛苦钱,眼睛眨都没眨。
张助理好奇得不行,斗胆问了一句:“沈总这是给谁买的礼物?”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好像看到沈总的嘴角勾了一下,声音也隐隐带着得意:“哦,我女儿。”
跟在沈宴礼身边的人,分着事情,有好几批,所以张助理还不知道这事儿。他震惊地瞪大眼,怎么就有女儿了?哪来的女儿?沈总不是万年单身么!!身边一个女人都没有,上哪里整的女儿?
但这些话张助理肯定是不敢再问的,忙说:“您家千金一定会喜欢的。”
沈宴礼在心里叹口气,幼幼只要愿意看一眼,他就满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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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幼可能真是被吓到了,跟周矜回家后,情绪很低落,闷闷不乐的。
晚上阿姨带她睡觉,深夜里,她又哭又闹。
闻寒时、温兮辞、周矜都被吵醒了,听见动静,都过来她这儿看看是什么情况。
三个人加上两个照顾她的阿姨,平日里随便搬出一个两个,轻易就能把她哄好,可是今天却愣是怎么都哄不好她,她不停地哭,不停地闹,就是安静不下来。
周矜接过手抱着哄,但也没什么效果。
阿姨带过不少孩子,有丰富的带孩子的经验,她猜测道:“小孩子不禁吓,幼幼应该是被吓着了,梦魇了。”
周矜心疼得眼睛都跟着红了,“那怎么办?也不能这么个哭法呀。”
这种情况属实棘手,阿姨忧愁道:“只能慢慢哄,不能急,把她的心哄住了,哄定下来了,说不定就好了。”
周矜后悔死了今天和沈宴礼的僵持,早知道就不跟他在那对峙了。闻幼哭得惨兮兮,小脸通红一片,她的心都快碎了。
闻寒时叫来家庭医生,给闻幼吃了点药,一直到天亮的时候,也不知是她哭累了还是药起效果了,才终于睡着了。
闻家的灯亮了整整一夜。
温兮辞生产完不久,身体还虚,闻寒时带她回房间让她休息。
周矜舍不得走,也不敢走,生怕一走又出问题。她就那样守着闻幼,和闻幼一起睡。
沈宴礼有收到闻家的灯亮了一晚的消息,但却不清楚里面具体发生了什么。
也不知道是不是矜矜和幼幼出事。
他在外面凭空担忧着,总感觉很慌。
他试图去拜访闻寒时,顺道看看能不能见见她们,但闻寒时根本不见他。
沈宴礼没了办法,照这个形势下去,她们如果不出来,那他根本没办法见到她们。
他一边让人密切关注着闻家的消息,一边搬了个家。
他原本一个人住在公司旁边的一个高级公寓,有时候加班索性就直接住在公司,方便是挺方便,但这不叫家。现在不一样了,他得时刻做好接她们回家的准备。于是他换了一套大点的别墅,按着她的喜好把家具全部购置好,还整了不少孩子可能会喜欢的地方,把让张助理买的那些东西全都放进去。
他想做好一切准备,准备好一个家,只等她们回来就能住。
忙完以后,闻家那边还是没什么消息。
沈宴礼很无奈,但他只能等。
等待的这段时间,他挠心挠肺地想她们。想周矜,想闻幼。
他现在有一种初为人父的感觉,总忍不住去想那孩子,想很多很多,比如一天没见,她是不是又长高了,比如她还有没有在哭,有被哄好吗?
这种感觉新奇极了,他很稀罕。
老爷子和往常一样,还是动不动催他结婚。
这两年沈家的势全被他揽了过来,整个沈家没有人的话语权比他大。
但老爷子到底是他亲爷爷,即使没了势,也可以搁这跟他倚老卖老。即使他明确拒绝,老爷子也当作没听见,隔三差五就要催一次。
他表姐的丈夫去年刚破产,她离了婚带着孩子住在家里,有时也会打着为他好的幌子一起劝,他不耐烦,索性把他们的消息都给屏蔽了。
他哪里还需要被催,他已经有了努力的目标。
约莫一周后,他才得到机会再见一次闻幼。
他得到消息闻家的两个保姆要带闻幼去上早教班。
他疑惑矜矜居然会不跟着?
但也没有时间让他多思考,他立即驱车前往。
周矜不是不跟,是病倒了。
这几天闻幼睡不好,她跟着哄,还跟着着急担忧,身体没撑住,今天就病倒了。
闻幼的早教班就只能让两个比较稳当细心的阿姨带她去了。
其实也不是为了让她学什么,主要是让闻幼和小朋友们玩。她在国外待久了,周矜想让她多和国内的小朋友接触接触。
沈宴礼跟着进去,远远的就能看到闻幼在里面和小朋友搭积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