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袖底芳香

但他一直以来确实只依照喜好穿衣,而不管上身效果如何。

平时也甚少注意他人的衣着服饰,若有谁在人群中格外出众,一登场便惊艳四座,他也只会认为是那人仪容漂亮之故,而不会怀疑是服装造型的功效。

直至今日,纪轻舟对祝韧青的改造彻底打开了他的眼界。

他首次如此直观地认知到“人靠衣装”这句话的含金量有多高。

“行了,今天就聊到这,我要下班了。”

今日既没有生意,也几乎没做成什么工作,纪轻舟想起此事便觉郁闷。

见骆明煊赖在店里迟迟不走,便开始赶人道:“等你借到了衣服再来找我吧,还有,别忘了我要的料子。”(nddxs)•(co)

骆明煊听他说要下班回家,本想提议送他一程,顺便去解公馆蹭个晚饭,刚要开口忽又记起自己的车借给表哥开了,便只好遗憾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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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骆明煊离去,纪轻舟如约给祝韧青预支了五元薪水,又给了他一把门锁的备用钥匙。

这样即便他起晚了或有别的事需要耽搁一会儿,也可正常开店营业。

祝韧青接过钥匙和银圆攥在手心,犹豫着问:“先生,我这衣裳是……”

“你留着当工作服穿吧。”纪轻舟拿起斜挎包背在肩上,打断他道,“等我忙完这段时间,再抽空给你做衣服。”

“这、这也太昂贵了。”祝韧青有些结巴地说道,从小到大,连过新年他都没穿过这样舒服的料子。

如此漂亮的衣服用来给他做工作服,他实在心中有愧。

况且先生还说要抽空给他做新衣服,他一个小小伙计,如何能承受得起先生的好意。

“您待我已经够好了,不能令您这样破费。”

闻言,纪轻舟看向他问:“你是不是还不清楚自己的工作内容是什么?”

祝韧青愣了愣,澄澈的眼睛带有几分茫然地注视着他:“不是打杂的吗?”

“打杂的确是一部分。”纪轻舟言语平和而清晰地同他解释道,“此外,你应该也听到了我是怎么向骆少爷介绍你的。你现在除了是我的助手,也是我的时装模特。”

“何为时装模特?顾名思义,就是以展示服装为职业的人,从事这一行当的,通常都和你一样个子高挑,拥有着姣好的面容和优越的身段比例,可塑性强,且有一定的表现力,能够将普通人身上平平无奇的衣服穿出个人风味,使其能勾起客人的购买欲。

“既然是以‘展示’为主业,模特一定是得抛头露面的,需要出入大量公众场所,比如夜店、酒吧、跑马厅,比如舞会、宴会和酒席。

“去到那些俗称上流社会的社交场合,用你的气质与自身魅力,吸引那些潜在的受众,不论男女,来购买我做的衣服,这才是我需要你去做的工作。”

纪轻舟毫不避讳地说着在这时代看来有些出格的话语,希望祝韧青能尽快明白他自身的定位。

而如果对方自认为适应不了那种交际花般的生活,那能尽早地认清这点也是件好事,省得日后纪轻舟投入大量金钱精力去培养他了,这小子又反悔想做个普通人。

“当然了,目前我只是个名不经传的裁缝店小老板,将来的事情谁都说不准。”

纪轻舟补充道,“你回去好好考虑考虑,若是能接受这份前途未卜的工作,那之后就可以先准备起来,打杂的过程中多学习一些服装上的知识,免得以后别人问起来露怯。”

祝韧青愣愣地听完,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或许是自身经历复杂之故,他并不畏惧抛头露面,甚至隐隐有些期待纪轻舟口中(nddxs)•(co)

描述的那种光鲜亮丽的上流社会。

回想方才被纪轻舟指挥着穿衣打扮的心情,非但不觉得劳累羞怯,反而能从先生专注的眼神中品尝到一些前所未有的乐趣。

但对方最后所说的“露怯”二字却打击到了他的内心,令他骨子里的自卑作起祟来,对与人交际这点暗含胆怯,不敢幻想太多。

“我明白您的意思了。”

其实不需要考虑的时间,祝韧青心里早就清楚自己会如何选择,只要能挣钱,让他付出什么都可以。

他琥珀色的瞳孔一动不动地凝视着纪轻舟,低声道,“我想尝试您说的模特工作。”

纪轻舟不觉意外地淡笑了下,伸手鼓励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再提让他回去考虑的话。

他自认看人的直觉还是挺准的,祝韧青这小子在他面前表现得就像个老实巴交的乡下青年,但纪轻舟记得他们是在哪认识的。

为了挣钱能够自甘堕落,也能奋勇向上,眼明手快地抓住自己这根救命稻草,将顾泊生那群人当做迈入新阶段的跳板,这种果断充分说明了这是个擅长审时度势的聪明人。

祝韧青是那种生长于阴暗角落不起眼的藤蔓,给他一个支撑就能攀附而上、发荣滋长,纪轻舟很好奇他的将来会如何发展。

“那我先走了,锁门工作就交给你了。”

纪轻舟朝祝韧青扬了下眉毛,说罢便拿起外套,大步地朝巷口走去。

依照经验,电车约莫会在五分钟内经过这边的路口。

纪轻舟朝右方的马路张望了一下,没见到电车的踪影。

正无所事事地等着车,目光流转间,倏然注意到了那蹲坐在路旁卖花的老奶奶。

老奶奶摊在粗布上售卖的是穿成手链的鲜花。

一种细小的白花,有点像洋槐花,也有点像茉莉。

纪轻舟无端想起了在祝韧青家看到的那两朵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