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又没工资,能赚一分是一分。”耿致勤说,“把你的退休金拿出来一半给我们?”
于文桃起身去盯着孙子孙女别往大马路上跑。
耿卉卉冲她奶奶的背影做个鬼脸:“老太太小气得很!”
耿致勤点头:“特小气!你爷爷这些年的工资都在她手里。你小叔小婶说看房,她也不说给人家两千块应急。”
“小叔小婶有钱吧?”
耿致勤:“他们有钱更不会要她的钱,她说句客气话有什么啊?小心眼!不怪陶姨烦她。陶姨要是知道,不给你婶一两千,也会说电视机风扇冰箱她包了。”
“说不定奶奶是这么打算的。”
耿致勤摇头:“你等着吧。除非她羡慕人家有,你小婶家里没有,她说自己掏钱买。”
“那也可以把这里的东西拉过去啊。”
耿致勤恍然大悟:“我怎么忘了,咱们搬去那边,这边的东西就用不着了。你奶奶肯定说,烦烦,你买房我也没出钱,家里这些风扇、电饭锅都给你吧。”啧一声,“还得是我妈啊。”
耿卉卉被她姑逗得咯咯笑,也就是亲闺女敢这么埋汰。
再说耿致晔和叶烦,叶烦不想操心装修,耿致晔也不想操心,所以他先用公用电话给房主打个电话,带叶烦去家具齐全的那家。
那家人在东城,比叶烦和耿致晔离得远,俩人坐公交车到地方又在门口等十来分钟,来了一位四十多岁中等身材的女同志。
女同志到跟前打量一番叶烦,问耿致晔:“你爱人?你们两口子不像知青。”
叶烦胡扯:“回城好几年了。”
“知青买得起房啊?”女同志撇嘴。
叶(nddxs)•(co)
烦:“我爸妈的钱和他爸妈的钱。我家和他家老宅都给他哥和我哥了。”
“难怪呢。”女同志推开门,
院里荒草及膝,
“十多年没人住。不过墙壁结实,房子不漏水,我经常叫我当家的来看看。”
大概临时收拾过,门窗上没有灰尘,只是颜色旧了,看起来是暗红色。
女同志先打开东厢房门,“这边房子比皇城根下的长一点,二间厢房和坐北朝南的正房中间有个胡同,厢房南头还有一间空地,以前我们就在空地上种菜种花。不过都是老黄历了。”
叶烦进去发现两间厢房通的,正对房门的外间像招待朋友的客厅,靠东墙是罗汉床,床上有个方几,靠北墙放着一个书桌,书桌后面是书架,书桌和书架上都空无一物。
外间和里间中间的墙其实是一个博古架,博古架中间是个圆形门,正对着圆形门靠南墙的是一张拔步床,西边窗下放着条几,以前可能是放花瓶摆件的,北墙是衣柜,床上和条几上都没东西,衣柜里肯定也空无一物。
没等叶烦问,女同志越过圆形门打开衣柜,里面果然是空的。女同志说:“以前是我哥的房间。我哥跟我爹走之前把贵重物品都带走了。隔壁单间是我大姐的,里头跟这个卧室布局一样。”
说是这样说,她还是打开房门叫叶烦看看。
房主大姐闺房对面是厨房,房主打开厨房门,说:“锅被我拿走了。小物件都在,我婆家有,拿过去摔碎了也不值得。”打开橱柜,“餐具其实也算老物件,不过是清末的。”指着一些竹编,“也都是老物件。”
叶烦:“隔壁两间也可以住人吗?”
女同志关上橱柜,带她们去隔壁,“这里原本是我和我娘的房子。”
叶烦奇怪她母亲怎么不住正房。
这两间房跟对面公子房布局差不多,但家具明显没那边好,那边像红木,这边像榆木,室内小家具也多,有写字的书桌,还有梳妆台圆凳子等等。
叶烦扫一眼,家具可以用,墙壁也没有渗水的痕迹,就要去正房看看。
女同志打开正房,靠北墙是条几,条几下放方桌,方桌两边是椅子,跟公子房外间很像。
叶烦走进去,客厅和东边房中间是木雕镂空墙,木墙东边便是卧房,靠东墙放着拔步床,南墙窗下是书桌和椅子,靠北墙放着衣柜。
客厅和西边房中间也是博古架,靠南墙窗下是拔步床,靠北墙放着大方桌,还有板凳,像是吃饭的地方。西墙是柜子,像是放家中珍宝的柜子。
女同志见叶烦盯着西墙柜子就把柜子打开,里面果然有很多东西。女房主一一拿出来,“这些花瓶瓷器是大清后期的,不值什么钱。笔筒是我哥我姐的,还有这些杂玉雕、砚台,跟我说都是好东西。真以为我没见过好东西。我父亲还说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卖。家里的银勺子银碗字画玉佩都不舍得给我留一样,这些东西值钱的话他们不带走?你看这个笔筒,随便往哪里一塞就带走了,能占多少地方。”
叶烦顺手
接过笔筒看看。
女同志:“雕工很好,可是哪能跟玉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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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烦心说,出自名家之手的竹雕比上好的玉贵,文物有时候贵不止贵的材料,还贵在人文历史。不过叶烦可不想点明这些,还给她便无声地笑笑。
女同志以为叶烦不爱听她絮叨:“不说这些。看着给个价吧。我也不骗你,屋里的家具和我哥我姐房里的都是红木。我房里的不值钱,送你了。”
叶烦:“你说个价。我开价你肯定骂我。”
女同志问:“你觉着多少钱合适?”
叶烦伸出两根手指。
女同志惊呼:“八千?你知道光这些家具就值多少钱吗?”
叶烦笑着点头:“听老一辈说过。可是东西有人买他值钱,卖不出去黄金也不值钱。就说六零年,一两黄金能换几斤米?现在又能换多少米?”
女同志不禁叹气,因为叶烦说得有道理。
“可是我等着用钱啊。”
叶烦:“儿子娶媳妇?”
女同志点头。
叶烦不禁问:“娶媳妇你还卖房?”
“我婆家有房,比这边宽敞。公婆不在了,我妯娌要出国,说给他们一家六千块钱,房子归我。”
叶烦问:“房产谁的名?”
“我当家的名,公婆叫我们两家住,不给钱她不走,我也不能撵人啊。”
叶烦:“叫你儿子和儿媳妇先领证住单位宿舍啊。你不打算出去,他们一家熬不过你,你沉得住气的话,二千块钱能把人打发。对了,再叫她和她丈夫陪你公证,省得在外面混不下去回来赖上你们。”
女同志笑道:“你替我出主意也得加点。”
“娶儿媳妇哪用得着那么多钱啊。”叶烦继续说,“不如说房子破旧,就卖五六千。刚才不是说你爹没给你留好东西,我把钱给你,你可以去旧货商店买,一百块钱就能买到一块好玉啊。等你老了谁孝顺你你给谁。这个时候把钱都用到儿媳妇身上,以后住在一起闹矛盾说不定还让你滚。”
女同志依然摇头。
叶烦叹气:“你家这些红木家具不值钱。我妹之前淘几件,我妈都要给她扔了。要不是家里不宽敞,还有俩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不能住一起,我们也可以再撑两年等我爱人单位分房。”
女同志诧异:“还有妹妹?”
叶烦点头:“我爱人也有妹妹,一十来岁,都没对象。不然我们不用搬出去。”
全程没说一句话的耿致晔开口:“去后面看看?那边正房五间,虽然没家具,房子没这边收拾的好,可是一万一能拿下。”
女同志以为他故意这么说,不禁想笑:“怎么跟买菜似的还货比二家?”
耿致晔问:“你出嫁前都在这边?那你肯定认识后面那家。”然后说出对方的名字。
女同志愣了一下。
耿致晔见状知道她认识。
女同志认识,不久前还碰到那家老太太,说后悔一十年前没跟她爹她哥她姐一起出去。女同志对以前在首都烧杀抢掠的洋人没好感,死活不出去,她父亲才把房子和房子里的破烂留给她。
女同志:“那家老太太要走?”
耿致晔点头:“东南角也有一家要卖。说他家有海外关系,万一革命死灰复燃,他又要受罪。你以前也遭过罪?”
女同志摇头:“我家老头子精明,说当家做主的是无产阶级,建国初期为了稳定政权也会优待工人,就把我嫁给一个工人。我公爹祖上是手艺人,房子是一点点攒的,不是剥削劳动人民得来的,又因为家里几个兄弟姐妹人口多,那十年左邻右舍都不敢欺负我们。”
叶烦:“我们也不瞒你,买了大房子以后儿子结婚也省得买房。”
女同志公婆的四合院光正房就有五间,将来孙子结婚都不用买房,所以她信叶烦的说辞,“可是,对外说五六千块钱卖掉,谁信呢?”
叶烦:“不是着急给你妯娌钱吗?你妯娌问起来,就说着急用钱不可能卖高价。除非巧了,对方也特别着急。”!(nddxs)•(c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