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皎皎去药房看汤药去了，想必人家母子有很多话要说，她也不合适继续待在这儿。</p>
果然，程皎皎一走，潘太后便用问询的目光看向儿子，严炔只得给她解释了一遍，潘太后听完之后没说什么，只是问道：“那她的去处你可安排好了？”</p>
严炔沉默片刻道：“会送她回蜀州，但是要在儿子想好蜀王的安排之后。”</p>
潘太后点头：“如此也好，我看她好似变了些，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你未来的路还长着呢。”</p>
严炔垂下眸，瞧不出心中所想：“母后说的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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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皎皎在药房盯着那药壶，还别说，在外头的时候就是有些冷。</p>
她缩在火炉边上时不时地搓着手，忽然有些想念铜雀台的那条羊毛被了。</p>
“你在宁州当王后的时候，难不成连件厚点的衣裳都没有么？”</p>
身后忽然传来严炔的声音，将程皎皎吓了一大跳，她连忙回头，就看见严炔正满脸不耐地看着自己。</p>
“倒也不是……只是大部分都在坤和宫，出宫的时候就只带了一两件……”程皎皎尴尬开口，还特意将“逃跑”润色成了“出宫”。</p>
严炔幽幽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朕让人去给你取。”</p>
程皎皎心中一喜，连忙道：“我能自己去吗？还有一些东西……可能也是需要的。”</p>
严炔刚要皱眉，程皎皎忙道：“不去也行，也行。”</p>
严炔：“……”</p>
“去便是了！朕没有那么小气。”</p>
程皎皎忙不迭露出个笑：“多谢陛下。”</p>
她笑的时候还有两个浅浅的梨涡，随着笑意绽放在脸颊上，严炔倏然别开了眼：“你此次救了太后，不必言谢。”</p>
“陛下刚才允我的事可还算数？”既然严炔提到了，程皎皎连忙趁机问。</p>
严炔自然记得是什么事，点头：“嗯。”</p>
程皎皎松了一口气：“那太好了，那我去坤和宫的时候顺带给我父王写信，铜雀台什么都没有。”</p>
这后半句话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撒娇意味，连程皎皎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严炔听完之后忽然古怪地笑了笑：“铜雀台不是贺垣为你修建的，号称天下第一宫，怎么小公主好似不满意？哦……也对，朕攻进宁州的时候还没有完工，倒是没法让这个天下第一宫出现在你面前了。”</p>
程皎皎：“……”</p>
很好，这个什么铜雀台明明就是贺垣给他的男宠们修建的……美其名曰“铜雀春深锁二乔”，当真是侮辱了千古名句，但是这锅，还得她程皎皎来背。</p>
就很……气啊。</p>
程皎皎脸色变了又变，“倒也……不是很稀罕，如果陛下能让我住回坤和宫，我倒是十分感激陛下的。”</p>
严炔冷嗤一声没说话，程皎皎心中叹气，没得商量呗。</p>
不过能回去一趟也不错了，她其实……还有别的东西想去取一下的。</p>
给太后的药熬好之后，程皎皎如愿回了一趟坤和宫。</p>
取东西是真，写信也是真。程皎皎走之前匆匆忙忙，很多东西都没有带走，现下还很不方便，她让金果和银果快速收拾，自己则在书案前给父王去了封信，算起来她已经离家三年多了，不知父王身体如何，这次严炔北上，蜀州归附之后又该如何自处，这些程皎皎都很想问问父王。</p>
信件写的很长，程皎皎一坐就是半个时辰。</p>
太后的病情稳定后，严炔回了勤政殿，但不知为何，今日处理起政事来，总是有些心不在焉。</p>
长贵瞧出来了，道：“陛下歇会儿吧，您在太后身边就守了一天，昨晚上又几乎没睡，就是铁打的也禁不住这般啊……算奴才求您了，您去睡会。”</p>
严炔到底还是放下了笔。</p>
“程皎皎去坤和宫多久了？”他忽然问。</p>
长贵愣了一下，道：“半个多时辰了？”</p>
严炔不知在想什么，片刻后忽然道：“去看看。”</p>
长贵：“……您的意思是？”</p>
他忽然懂了：“陛下！您是怀疑小公主在坤和宫藏了什么东西？先前您就说小公主可能带走了什么机密，奴才大意，奴才这就去！”</p>
长贵自己脑补一出大戏，严炔却面无表情，只是在长贵走后，他到底也坐不住了，站起来在殿内踱步两圈后，又鬼使神差地出了殿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