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眉只能：“好。”</p>
她总觉得自己这暗探的当得……好像哪里怪怪的。</p>
不等她细想，顾知灼略带疲惫道：“我先去睡一会儿。”</p>
她脚下软绵绵的，一站起来就踉跄着扶上落地屏。</p>
“姑娘。”琼芳连忙扶住她，小心地用手背搭上她的额头，滚烫的体温让琼芳吓了一大跳。</p>
自打昨夜吐了那口血，她就有些低热，本来也没什么，可从百济堂出来后不久，顾知灼就发现自己的体温开始攀高，烧得更厉害了。</p>
她摆摆手：“带回来的药，你替我煎了，等我醒了吃。”</p>
她由着琼芳扶着回闺房，倒头就躺了下去。</p>
意识迷迷糊糊的那一刻，顾知灼忍不住想着。</p>
上一世，她发了热，昏迷不醒。</p>
这一世，也是。</p>
哎，她就知道，这场病还真是躲不过。</p>
这一觉，顾知灼足足睡了好几个时辰，中途醒来喝过药后，就又睡着了。</p>
一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高热才退，汗水浸透了里衣，湿嗒嗒地贴在了皮肤上，粘腻的有些难受。</p>
琼芳已经备好了热水。</p>
洗漱后又换了身衣裳，顾知灼顿觉舒坦不少。</p>
院子里头没有小厨房，红泥火炉上煨了粥，还有琼芳去善必居买来的小菜。</p>
顾知灼一醒，琼芳就在圆桌上摆开了。</p>
顾知灼就着小菜喝粥，胃里暖暖的，舒坦地眯了眯眼睛。</p>
晴眉笑吟吟地在一旁主动禀道：</p>
“姑娘，奴婢把姜婆子调去管了花木。”</p>
姜婆子就是先前拿大扫把把蕊黄赶出去的那个。</p>
顾知灼勺了一口粥，放在口中慢慢咽下。</p>
这些粗使婆子做得是最杂碎的活，打扫院子，洒扫净房，浆洗衣裳……又累、月例又少。</p>
晴眉这一调，一下子就从粗使婆子成了管事婆子，不但月例多了，活轻省了，手底下还能有一两个小丫鬟使唤。</p>
这小小的调动，足以让别的下人眼热。</p>
顾知灼夸了一句：“做得好。”</p>
这院子里头人员繁杂，要是从上到下全都换了，实在太过折腾，也没必要。</p>
尤其是这些粗使婆子，和府里有头有脸的管事们本就没有多少牵扯，要不然也不至于这年纪了还得干这些粗活。</p>
让她们知道“听话”的好处就足以让她们听话。</p>
晴眉笑得可爱，又说了一些：</p>
“院子里头的几个二等丫鬟如今分成了两派，四时和清味认定蕊黄还会回来，倒是雪中和春信，开始向奴婢示好了。”</p>
“姜婆子被调去管花木后，粗使婆子们个个眼睛都红了，奴婢就让春信透出消息，说是姑娘想再挑两个管小库房的婆子。”</p>
“这回呀，那些婆子们全都过来给奴婢表起了忠心。”</p>
顾知灼莞尔一笑。</p>
晴眉这丫头就跟在驴子的嘴边吊了根胡萝卜似的，为了吃上这根胡萝卜，让她们自个儿去争去夺。</p>
顾知灼听得有趣，一连吃了两碗粥，又喝下一碗药，才睡下。</p>
等再醒来的时候，她脸上的萎靡一扫而光，看着铜镜中白里透红的面色，顾知灼给自己切了脉。</p>
她静静地感受着脉象，问道：“大哥有回信没。”</p>
“还没有。”</p>
顾知灼就又道：“那京城这几日有什么消息？”</p>
琼芳听话，顾知灼昏睡前让她多去府外走走，她就每天都去茶寮酒馆之类的地方逛了逛，街头巷尾的传言听回来不少。</p>
顾知灼一问，她就说道：“奴婢听他们说，太清观的清平真人在闭关时，卜了一卦，卦象显示，大启朝出现了一位天命福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