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听。”</p>
“你听懂了？”</p>
“不敢说懂，只知道是柴可夫斯基。”</p>
许沐子掌心托着纸蝴蝶，有些惊讶，她弹的《四季》钢琴组曲里的一首。</p>
如果是影视剧里经常引用、被改编到流行歌曲里的《六月-船歌》，听过倒也正常。</p>
但她弹的是《四月-松雪草》。</p>
想到邓昀家里那架昂贵的钢琴摆设，许沐子问他：“你去上钢琴课了？”</p>
他看着她，总像意有所指：“没有。以前有一段时间，我奶奶对会弹钢琴的人感兴趣，电视里有讲钢琴相关的，她会看看。我跟她一起看过柴可夫斯基的介绍片。”</p>
说不上原因，许沐子难以保持和邓昀对视。</p>
她偏开视线，这才留意到邓昀手上有伤，伤在左手虎口处。</p>
“你......翻墙弄的么？”</p>
“家里碰碎了个相框，捡碎玻璃划的。”</p>
他们回到二楼卧室。</p>
许沐子独自出去找医药箱，出门后弯着腰走了很多步，突然想起来，这是她家。</p>
她出去找东西很正常，根本没必要偷偷摸摸的，让邓昀那个混蛋看见，恐怕又要笑她。</p>
回来时，邓昀仍坐在窗台上。</p>
许沐子把棉签和创可贴递给邓昀，看着他垂着眼睑处理伤口。</p>
贴过创可贴，邓昀抬眼，看她很久。</p>
久到许沐子脸皮发烫，打算借着牙疼扶脸的小动作，再次偏开视线。</p>
邓昀忽然一笑，问：“要不要跟我走？”</p>
卧室里仍然只亮着夜灯，房门紧闭，反锁。</p>
窗外路上驶过一辆车，邓昀宽肩窄腰的漆黑影子随车灯在地上一闪而过。</p>
许沐子忽然听懂了邓昀的意思。</p>
跟他走，但今晚出逃后的内容不是酒吧，也不是关于“下次再告诉你”。</p>
而是“比烟更刺激的”。</p>
楼下有十几位长辈在，而许沐子决定跟着邓昀去找刺激。</p>
一回生，二回熟</p>
她熟练换了短款羽绒服，主动站上窗台，一副壮士赴死的模样，对她的同谋招手：“走吧。”</p>
邓昀没动：“你家侧门没锁。”</p>
许沐子没反应过来：“什么？”</p>
“不用翻墙，侧门出去。”</p>
许沐子跟着邓昀大摇大摆地从侧门走出家，又跟着他大摇大摆地走进他家庭院、正门。</p>
她知道他家里空无一人，连阿姨都被留在在她家帮忙。</p>
还是紧张，上楼梯差点顺拐。</p>
进到邓昀卧室，看见他把羽绒服脱下来往沙发上一丢，她空白着脑子，也跟着脱掉羽绒服往沙发上一丢。</p>
许沐子假装潇洒地转头，然后看见取衣架回来的邓昀，对着她露出调侃笑意。</p>
许沐子：“......”</p>
邓昀对许沐子晃了下手里衣架，她“哦”了一声，又去把羽绒服拿起来，挂上衣架递给他。</p>
这个夜晚本来该有令人期待的刺激，但许沐子太过紧张和兴奋，牙疼得更厉害了。</p>
起初她决心忍着。</p>
但忍到他给她倒水回来，实在疼得要命，不得不求助：“邓昀，我牙好疼。”</p>
“带你去医院看看？”</p>
“我不想去医院......”</p>
哪有和人家出来两次，都往医院跑的？</p>
这算什么叛逆，太不刺激了。</p>
再这样邓昀得把她拉黑吧，她这种叛逆水准，估计配不上当他的同谋。</p>
“智齿发炎？”</p>
“嗯。”</p>
邓昀出去片刻，拿了一支药膏回来，说效果还可以，让她试试。</p>
许沐子还在对着上面的外文研究用法，邓昀已经洗过手回来。</p>
他用消毒湿巾擦着手指：“我帮你？”</p>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鬼使神差就点头了。</p>
邓昀把药膏挤在指尖，托起许沐子的下颌，和她对视着，把指尖探入她口中。</p>
药膏带着薄荷的清凉味道，窜入口腔。</p>
按到她肿痛处，她皱眉，他眸色沉沉地问：“是这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