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林元一下子笑了起来,“那太好了,我有好多话想跟姐姐说。我学了好多字。”
林元突然顿住了。
姚毓不明所以地看着林元。
“我忘了姐姐不识字了。”林元重新丧气了。
姚毓先是一愣,随便忍笑不俊,他眼梢一弯,如同新月,“那小元可以画画给你姐姐。”
“算了,我不会画画的。”林元连忙摆摆手。
“那小元还是写信吧,芝芝姑娘身边应该有丫鬟是识字的,只是小元有些话就不能写在信上了。”
听到这句话,林元重新兴奋了起来。
目送林元进门之后,姚毓便转身离开了。姚四见到自家少爷回来了,连忙摇了摇手,姚毓一路走过来,又收到不少秋波,但是他根本没在意,直接上了马车。
“回府吧。”
“是,少爷。”
芝芝收到信是几日后,采苓拿着信进来的,“五姨娘,这是前门的奴才送过来的。”
“信?给我的吗?”
采苓把信递给芝芝,“好像是您的家人送过来的。”
芝芝眼神一亮,她赶紧把信给拆了,一拆开之后,她便是一怔,忍不住在心里嘀咕,小元什么时候学会画画的?还画得那么好。
几张信纸,画得十分传神,芝芝看懂了。
小元和她爹想她了。
芝芝看到最后一张信纸,发现这张跟前面几张不一样,这一张画的是一只鸟笼里的金丝雀,而有一只手放在了笼门上。
家里是养鸟了吗?
芝芝有点疑惑。
芝芝把信收了起来,也一起放在她放东西的那个柜子里。
夜里用完晚膳没多久,芝芝就觉得胃里一阵难受,她干呕了几下,脸色一下子白了,旁边的采苓见状,一惊,“五姨娘您这是怎么了?”
芝芝拿着帕子捂着唇,蹙着秀眉摇了摇头,采苓眼神微动,“奴婢去请曾大夫。”说着她就直接跑了出去。
姚毓离开宫中后, 便乘坐马车到了一条街上, 这条街大多是平民居住的地方,鲜少有贵族出没。姚毓刚下车,街上就有人看了过来。
“少爷。”姚四扶了一把,“今日家宴,夫人希望少爷早点回去的。”
姚毓把扇子敲了下姚四的头,“知道了, 你就守在这里吧, 半个时辰我就回来了。”
姚四觉得奇怪, 他们家少爷自从那日去了公主府的牡丹宴, 回来就生了病, 昏迷不醒足足一个月, 夫人都快把眼睛哭瞎了。老爷请了京城无数名医, 甚至还请到了太医院的御医长, 可是少爷也没有半点好转, 但突然一天, 少爷就醒了。
只是少爷醒过来之后,就变得有些奇怪了。姚家称得上是京中有头有脸的人家了,老爷位列正三品金紫光禄大夫, 少爷天生就是神童, 三岁识千字,五岁作诗, 但少爷不喜欢仕途, 所以一直没有参加科举, 但少爷的名声早就传遍了京中的贵女之间。
“春衫公子,貌比珠玉。
这是外人对少爷的赞誉。
少爷及冠那年是在宗庙举办的及冠礼,当时少爷及冠礼结束将大宾送庙门,庙门外面挤满了贵女,宝马香车将庙门围得水泄不通。大宾愣了下,随后笑道:“你这位春衫公子,果然名不虚传,只可惜你不入仕。”
少爷低头弯唇一笑,以笑作答。
但少爷自从那次醒过来之后,就仿佛变了一个人了。他原来并不太喜欢同人打交道,那次去牡丹宴也因为得了请帖,再加上确实想去见一见牡丹中的珍品,但是现在少爷最近总是进宫,而且总是会去一个平民的家里。
少爷还不让他告诉老爷和夫人,姚四叹了口气,他怕少爷生病的时候被什么精怪给缠住了,所以现在才奇奇怪怪。
林元正在后门跟其他儿童玩,突然听到有人喊他,他转过头,脸上就露出一个笑容,“毓哥哥,你来了啊。”
他立刻甩下他那些好友,跑了过去,刚跑到青年面前,他的头发就被一只大手揉了一把,“小元,今日私塾放学了?”
林元点点头,“毓哥哥今日怎么来了?我爹不在家。”
姚毓勾了下唇,“那不知道姚某有没有荣幸请林公子吃饭了?”
林元一听到有吃的,连忙欢呼了一声,“好啊。”
姚毓带着林元去酒楼里吃了一顿丰盛的,还打包了一份一模一样的,让林元带回家。林元临进门前忍不住扭头看着姚毓,“毓哥哥,姐姐什么时候能回来啊?”
他和他爹现在都知道了,姐姐嫁入公主府根本就不是享福去了,是去吃苦了。林父和林元去看过芝芝,只是被拦住了,公主府的奴仆连通报都不愿意帮他们通报,直接将他们轰走了,还说:“莫挡路,走开!”
那凶狠跋扈的样子仿佛把他们当成了路边的野狗。
林父回去就难受了很久,林元年纪虽然还小,但是也能知道了什么。林父想定是芝芝在府里不受宠,连句话都说不上,而且他们这样的家世,怕是受宠也只是当个小玩意养着,若驸马真心实意对芝芝,怎么会娘家人想上门看一眼都不行呢。
林父不死心,再次上门去,只是这次更惨,凶恶的奴仆连话也不愿意听,瞧林父一身朴素衣裳,直接撵人。林父被人从石阶上推了下去,幸好的是被人扶住了。
这人就是姚毓。
林元很喜欢毓哥哥。
因为毓哥哥长得好看不说,心地也很好,那日不仅给爹爹请了大夫,还经常过来看望他们。毓哥哥知道他们去公主府的目的后,惊了一下,“你们口中的芝芝可是驸马的五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