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想问你干什么?”商晚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涂着烈焰红唇,气场八百米,“马上离开这里。”
周幸雨没想到商晚在,他忙道:“我、我只是来看看少爷,您让我进去看看他吧。”
商晚的眼尾微佻:“关停,把他给我请出去。”
关停直接拉了人就走。
周幸雨还想求商晚,商晚连看都不想看他,径直朝燕帧病房走去。
-
燕世杰又去了一趟主治医生办公室才过来病房,没想到刚到门口就看见沈岁和和燕帧在接吻。
他的眼睛都直了,愤怒地想要进去,却被人从后面拉住了。
商晚把人拉至一侧。
燕世杰撑大眼珠子:“刚才里面的事你没看到?”
商晚优雅地理了理乌亮卷发:“看到了,我还看到周家那小子被气到的脸色,真是一出好戏。”她睨着前夫依旧生气的脸,“这么多年,你还是这样沉不住气。谁不知道沈岁和不过是燕帧带在身边的一个挡箭牌?儿子本意就是希望我们不要去找周幸雨的麻烦。”
燕世杰冷笑:“这谁不知道?”
“这不就行了?”商晚道,“既然儿子是这么想的,那我们不妨把这个挡箭牌的功效发挥到最大,让周幸雨自己受不了放手,岂不是皆大欢喜?”
燕世杰想了想,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可是,万一燕帧真和那姓沈的小子好上了怎么办?”
“不会的。”商晚信誓旦旦,“我和沈岁和聊过,他们之间就是金钱交易。所以你最好别去找沈岁和的麻烦,毕竟找这样一个能让周幸雨知难而退的人很不容易。连小舟都说,沈岁和气周幸雨很有一套。”
燕世杰沉了脸:“最好是这样!”
“对了,查到儿子是怎么接触的海鲜了吗?”
燕世杰道:“他说是应酬时有道菜里撒了鱼子酱他没注意。”
“怎么这么不小心?”商晚道,“既然这样的话,家里阿姨暂时不用换了,找个合他口味的也不容易。记得给阿姨加工资,别让她因为这次询问的事心里不舒服,万一真给燕帧喂点什么海鲜就不好了。”
燕世杰不悦蹙眉:“你怎么不给她加工资?”
商晚像是听了笑话:“那不是你们燕家的阿姨么?怎么,离婚了,你还想花前妻的钱?”
燕世杰:“……”
他立马反应过来:“那燕帧就不是你儿子了?”
商晚冷笑:“行啊,我把燕帧接去我那住,让他改跟我姓,别说一个阿姨,就是他的司机、秘书,所有人的工资我全包都行!”
燕世杰额上的青筋突突地跳:“商晚,你别无理取闹啊!”
-
此时的病房里,完全不知道外面争吵着的沈岁和明显感觉到甲方爸爸的气息有些急促,他忙松了抱住他的手。
“没事吧,哥?”他问的时候还不忘用余光看了眼门口,那个谁果然不在了。
“什么?”燕帧意犹未尽。
“你呼吸有些急,是不是不舒服?”沈岁和有些紧张,生怕燕帧又喘不上来气晕倒。
燕帧微愣,情侣接吻时呼吸有些急不是很正常?
“没事。”
沈岁和松了口气,他无意识舔了舔嘴唇问:“你要喝水吗?”
燕帧摇头,示意他坐下。
“哥,你这病房很豪华啊。”每天的钱也一定很可观吧?
“还行。”
“你……什么时候出院?”
昨天先是进了抢救室,又在加护病房待了一晚,出来就换到了豪华VIP病房……沈岁和觉得他账户上的钱在哗哗地流。
燕帧拧眉:“怎么,这才多久就不想给我做看护了?”
“不是,你怎么会这么想?”要只是看护的话,做多久都行啊,毕竟不过是体力活!可事实是,他的钱包承担了一切啊!
燕帧睨着他:“你以后还跑吗?”
沈岁和垂头丧气:“不跑了。”
正说着,商晚和燕世杰一起进来了。
两人的脸色都不大好,沈岁和吓得赶紧站起来打招呼,那两位都对他爱答不理,只对着燕帧嘘寒问暖。
后来走时,商晚还嘱咐了句让沈岁和好好照顾燕帧。
沈岁和:“?”
他送完人回来,反手关上病房门问:“你海鲜过敏的事是怎么跟他们说的啊?”
燕帧道:“我告诉他们,在燕公馆门口看到一只特别可爱的银灰色的小猫,抱起来看了眼,就猝不及防被它用舌头舔了下。”
沈岁和想起了自己奶奶灰的头发:“……”
“谁知道那只猫晚饭吃了海鲜。”
“……”大佬你非要皮一下吗?
不过被燕帧一说,沈岁和倒是想起来了,他给绍关平发信息问他是不是得把头发颜色染回来。
绍关平秒回:「你愿意染成黑色那当然好啦!」
沈岁和:「难道我不愿意还能不染回来?」
绍关平:「你是燕总的人,你不想染回来,谁敢说什么」
沈岁和:“……”
那还是染吧,毕竟一个新人还是别搞特殊。
燕帧昨晚折腾一夜,此刻疲惫得昏昏欲睡。沈岁和将床摇下,给他掖好被角,听他突然问:“你把年年送去哪了?”
沈岁和忙道:“在我爸妈那。”
就他那对父母?
燕帧道:“去接回来。”
“等你睡着我就去接。”
燕帧很快睡着了,沈岁和又等他点滴挂完,看着护士进来拔了针,出门时给沈练打了通电话。
得知沈练今晚正好值班,沈岁和才放心出门。
沈岁和是开车去的沈家,门没有锁上,他进去时,沈宏夫妇已经吃完晚饭,李亚仙在房间里嗑着瓜子看电视。
房间里没有看见沈锦年,沈岁和蹙眉道:“妈,我来接年年。”
李亚仙有些意外,呵呵笑道:“还以为你今晚不来接了,你爸带他出去玩了,估计要跟完才回来。要不,你明天再来。”
沈岁和道:“明天年年还要上学,他们去哪玩了?我去喊他们。”这里周围也没有商场,多半是在哪个人家家里打牌,对于周围邻居,沈岁和还是有点印象的。
李亚仙的态度有些奇怪:“我也不知道他们去哪里了,要不然你先回去吧。幼儿园用不着天天上,我看孩子玩的挺高兴,就让他在这里住几天有什么关系。”她看沈岁和没打算走,突然生气站起来,“敢情你这是想把给我的钱要回去啊?我告诉你,就算只有一天这钱你也别想拿回去!”
沈岁和不悦道:“钱您拿着,人我现在就要带走!”
五万块就当是他们夫妇养大沈安和姐弟的赡养费了,沈岁和也懒得跟李亚仙计较。
没想到他都这样说了,李亚仙还在推托:“都和你说了孩子玩得高兴,你是听不懂话吗?走走走,你今天先回去吧。”
她不由分说将沈岁和推出去。
恰逢沈宏回来:“那小子回来了没……”他进门就对上了沈岁和的眼睛,一时间愣住了。
沈岁和看着沈宏身边空空如也,脸色变了:“年年不见了?”
李亚仙立马道:“没有,肯定是在哪个邻居家里贪玩……”
“年年很乖的,他从来不贪玩的!”沈岁和转身盯住李亚仙,“你们把年年送到哪里去了?你们……你们不会把他卖了吧?我告诉你们,卖孩子是犯法的,你们是要坐牢的!”
“你胡说八道什么!”沈宏怒道。
李亚仙跟着说:“就是,你这只白眼狼,我们是这样的人吗?年年好歹是我们的亲外孙,我们会亏待他吗?是白天的时候你前脚一走,后脚他就出去了,我们一开始以为孩子在外面玩耍呢。”
“你说什么?!”沈岁和的脑子“嗡嗡”地叫。
他下午走后年年就丢了!
“你们……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沈岁和觉得血压都高了。
沈宏夫妇看起来丝毫不觉得自己错了。
沈宏道:“我出去找了,没找着。村口的老李刚才告诉我,你刚出村子,他就跟着出去了,我想着他八成是跟你走了。”
“你们是不是有病啊!有你们这样当外公外婆的吗!”沈岁和怒不可遏,他的脑子有点乱。
报警,对,先报警!
沈宏被他一吼,气得抡起手就打沈岁和:“你还敢吼你老子!让你吼老子!”
李亚仙跟过来一起打沈岁和。
沈岁和拨通了报警电话,狠狠推开沈宏,发狠似的指着他们俩夫妇:“你们再动手试试?信不信我……”
报警电话接通了。
沈岁和忙转口朝外面走去,慌慌张张地抹了把脸:“我、我外甥好像走丢了,不对,他真的丢了!他才五岁,穿着橙色的外套和深灰色裤子……照片?有有,有的……”
-
沈岁和赶到派出所时已经快晚上九点了。
民警根据他提供的线索调取了村口的录像,果然拍到了沈锦年背着小书包从村口走出来的画面,孩子沿着公路走了很久,然后一辆黑色轿车徐徐在沈锦年边上停了下。
司机摇下车窗跟沈锦年说了两句,后来孩子就上了车。
民警们忙着查车牌号,沈岁和差点腿都软了。
万一司机是个坏人怎么办?
万一年年再也找不回来了怎么办?
这一刻,他想的不是沈锦年遇到坏人可能会黑化,而是孩子有危险怎么办?
“联系上司机了!”民警道。
沈岁和扶着桌沿屏住了呼吸,脑子怔怔地想,司机敢接电话,应该算是好事吧?
民警开了免提,司机的声音听起来很从容:“我当时看见那个孩子一个人在路边走,就问问他是怎么回事。他说爸妈把他寄放在外婆家,现在他要坐车回家去,正好前面有个公交站嘛,我想着这么小的孩子坐公交车怕他坐丢,我反正要去市里,就问了他地址。后来我给他送到了金菊小区门口。”
金菊小区,那不是原主之前租住过的小区吗?
他去那里干什么?
沈岁和开车过去,他直接冲到出租屋,
房子已经租出去了,租户说没看到过沈锦年。
警察们分散在小区里找。
这个小区是老小区,出入口四通八达,而且没有监控,只能靠人力找。
沈岁和整个人都是懵的,他完全不知道为什么小外甥会来这个小区,记忆中,这只是原主后来无数次搬家时的其中一个地方。他甚至不知道沈锦年住在这里的时候喜欢在哪里玩,有没有朋友……
他像只无头苍蝇在小区里到处找,一遍遍叫小外甥的名字。
没有!
都没有!
怎么办?
他该怎么办?
沈岁和四肢冰凉倚在墙壁上,他颤抖翻出燕帧的号码,正想打过去,燕帧的电话那么巧呼入。
燕帧一觉醒来发现沈岁和还没回去,他又怕沈岁和关机,直接打过来。
沈岁和喘得差点连话也说不全,音色打颤,带着鼻音:“哥,你……你帮帮我,求你……”
燕帧的声音紧了紧:“你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