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柠回呛:“关你屁事。”
陆嘉清:“……”
看来盛柠比他还不爽自己的上司。
温衍被她呛了一句,脸色又阴沉几分。
“结账了么?”
“已经结了。”陆嘉清主动回答了温衍的问题,然后有些不满地看着他说,“温先生,我请盛柠吃饭,真的不需要每次都是你来付钱。”
温衍淡淡瞥了他一眼,语气平平道:“既然你和盛柠是同学,我请你们两个吃也没事儿。”
陆嘉清听到这话,终于觉得不对劲了起来。
“辛苦你陪她在这儿等我过来了。”也不管他觉得对不对劲,温衍又说,“你可以走了,再见。”
陆嘉清脾气是好,但前提是别人不惹他。
温衍这副居高临下的语气实在是让人生气,他笑了两声,不由得问道:“温先生,我请问你现在是以盛柠的什么人在跟我说话?上司吗?”
他的话很简单,意思就是你没资格这样命令我。
“上司?”温衍嗤笑一声,然后不明意味地看向盛柠,“真不愧是你同学,跟你一样迟钝。”
盛柠生怕陆嘉清再多待一会儿的话,这男人又要说出什么厚脸皮的话来,于是赶紧对陆嘉清说了句谢谢,然后将自己的伞递给他。
陆嘉清接过伞,他可一点都不迟钝。
有时候男人的第六感也很准,尤其是对上同性。
上回他就察觉到盛柠的这个上司对盛柠的态度有些不对劲,如今心里更加确定了。
他顿时有些不舒服,睨了眼上司,突然对盛柠说:“今天我家太乱了,下次你再来我家的时候记得跟我说一声,我提前收拾好。”
盛柠心想今天自己就是来帮他收拾东西的啊,他家要是不乱那她来干什么。
她以为陆嘉清是在跟她谦虚,正要客气地说不乱不乱,温衍猝不及防地来了句:“你今天去他家了?”
“是的。”陆嘉清再次抢答,然后他问盛柠,“是吧?”
盛柠点头:“嗯。”
温衍紧绷着下颚,陆嘉清微微一笑,这才和盛柠告别。
等碍事的人终于撑着盛柠的伞离开,男人这才冷冷呵了声,讽刺道:“为了见他你倒是愿意跑这么远的地儿来。”
盛柠就当没听见,只说:“你找我到底什么事,说吧。”
温衍语气不虞:“你先回答我为什么去他家了。”
盛柠不说话,他不说今天来找她的重点,问东问西问些没用的问题,那她索性就当哑巴。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不要随便跟男人单独相处。”温衍紧皱着眉,“你怎么还是没有一点防备心。”
听着温衍责怪的话,盛柠终于忍不住了。
“我跟谁单独相处都比跟你安全。”她恶狠狠地说,“别用这种说教的语气跟我说话,你现在不是我老板也不是我甲方了,我听了不爽。”
温衍带着几分愠怒问道:“那你敢说你那个同学对你就没有一点儿想法吗?”
盛柠咬着牙说:“有也没你多。”
“那就是有。”温衍扯唇,“我找你你恨不得藏地里头,他找你你却肯跑这么远来,盛柠,你就这么差别对待是吧。”
“我就差别对待了怎么了,他会说人话你会说吗?”
她居然就这么大方承认了,温衍怒睁着眼,心火冲头,太阳穴突突地往外跳。
“你——”
盛柠仰头瞪他,此时也顾不上什么面子不面子的了,一心只想让这个老男人无话可说。
“你什么你?你吃什么醋啊你,还在这里跟我阴阳怪气地搞说教,没名没分的,你凭什么?”
温衍直接气笑了。
“我凭什么?”他眼里冒火,压低了嗓音说,“凭你喜欢我。”
盛柠狠狠怔住,下意识就要怒斥他胡说八道。
但他没给她这个机会,冷着声又反问道:“你敢说你之前几次拒绝是因为对我没感觉吗?”
心事被完全戳穿,而且是被温衍给当场戳穿,盛柠尴尬至死,一瞬间耳根发麻,脸颊温度迅速升高,她后退几步,只想赶紧跑。
反正是下小雨,她干脆心一狠,转头就往外跑。
她才往外跑出了没两步就被男人追上,又一把给她扯了回来。
两个人在大马路上你来我往地拉扯半天,看着郎才女貌,简直跟拍电视剧似的,一路上引起好几个人驻足回头。
他俩都不是那种喜欢被围观的人,被路人就这么大喇喇盯着看热闹,属实也有些丢脸。
盛柠已经分不清自己现在到底是因为被温衍戳中了心事还是被路人看热闹才觉得尴尬,总之她就是非常尴尬。
她想跑,但是温衍又不准她跑。
他其实也很尴尬,但比起尴尬,他更不想就这么放她跑了。
“去我车上说。”温衍实在也有些受不了了,绷着下巴低声说。
“不去。”
上次被他在车上强吻的画面还历历在目。
“那我们去个人少的地方说。”为防止她又挣脱,他警告道,“别闹,丢脸死了。”
“……”
他们去了这条街转角的小巷子,小巷子里昏暗失修的照明灯明明灭灭,路也不太平整,顺着狭窄的屋檐还有雨落下来,根本没人肯在这种糟糕的下雨天走进来。
两个人刚刚的情绪都很激动,现在进了没人的小巷子,竟然又同时沉默起来。
盛柠背抵着墙,垂着睫毛视线往下,怎么也不抬头看他。
“盛柠,你跟我说实话。”温衍先开了口,低下头将目光牢牢锁在她脸上,“是不是喜欢我?”
“不喜欢。”
“你不喜欢我那你喜欢谁?你那个同学吗?”
“我就非得喜欢一个吗?”盛柠仍是固执地说,“不喜欢一个人难道我就会死吗?”
温衍恨声道:“我会死,行不行?”
盛柠也恨声:“那你死吧!”
他气得敲了下她的头。
“我就想听你一句实话,有这么难吗?”
反正也被他知道了,盛柠如今再怎么否认他也肯定不信了。
他就是知道了她喜欢他,所以今天才跑过来兴师问罪的。
盛柠看清了眼前状况,索性破罐子破摔,心一横干脆豁出去了说:“是,我是喜欢你,我又不是木头,被个有钱又长得帅的男的追,我把持不住也很正常。”
有钱又长得帅。
把持不住。
温衍被她这番话说得心脏紧缩,耳根子直发烫。
“我说了我们不合适,难道温征和盛诗檬的反面教材还不够吗?我已经忍得这么辛苦了,你为什么还要逼我?”
她越说越气,觉得这个男人简直太不要脸,可是自己又在他每一次强势的进攻中步步沦陷,一边拒绝一边更为他心动。
说完也不解气,她干脆伸出拳头狠狠捶了他一下。
以前温衍也说过这句话,他也觉得是她在逼他妥协和放弃抵抗。
其实谁也没有逼谁,就是面对对方时那抑制不住的心动在逼迫着他们步步深陷。
温衍硬生生受了她这一拳头,闭了闭眼,压抑着情绪低声说:“你怎么忍的,你教教我。”
盛柠摇头,放弃地说:“……教不了了。”
刚刚在和陆嘉清吃饭的时候她就知道她没救了。
放着一个合适的人不要,心里想的全是狗屎资本家。
在她告诉温衍自己在哪儿吃饭的那一刻,其实心里就在期盼着他来找自己。
男人目光灼热,一字一句地对她说:“盛柠,和我在一起,我知道你在怕什么,无论怎样都有我挡在你面前。”
“除非你先不要我。”
她的心在刹那间软得一塌糊涂,脸颊温度也高得吓人,鼻尖和眼角迅速泛起酸涩的湿意,突然抿唇哭了起来。
“那我还能说什么。”盛柠边哭边断断续续地说,“你都这么说了谁还敢不要啊。”
在明确听到她的这句回答后,紧绷着的神经终于彻底松开。
他笑着松了口气,心跳极快,幸而雨越下越大,盖住了他越发明晰的心跳声。
温衍捧起她的脸,伸手替她揩去了眼泪,又报复般地掐了她的脸。
男人的嗓音被某种长久以来的念想填满,变得有些嘶哑粗粝。
“这是你之前跟我嘴硬的代价,好好受着。”
盛柠泪眼朦胧地啊了声,一瞬间不懂他说的“受着”是什么意思。
但下一秒,她知道了。
这场春雨来得又快又急,细密雨滴顺着空旷天际落入城市,将各色霓虹晕染成模糊的光点。
他们都以为这场雨很快就会停,谁知雨越下越大,兜头而落,似乎是要淹没整座城市夜景。
小巷内的昏暗灯光被雨水切成斑驳光晕,照在正在躲雨的两个人身上,像是撒满了盐。
盛柠整个人都被笼罩在他的身躯之下,男人替她挡去了外头越下越急的雨,明明是以护着的姿态在替她挡雨,却在这一秒突然弯腰低下头来,一手撑着墙,一手捧起她的脸,强势而精准撞上她的唇,给了她一个比这场突如其来的春雨还湍急汹涌的亲吻。
而比这个吻更潮涌的是温衍的心,这些日子被她折磨得身心俱疲,在得到她凶巴巴的回应后又瞬间涌上心头的热切和狂喜,得偿所愿之下,他带着连同被她拿走的所有理智,不再克制不再压抑,以人类最独一无二诉说爱意的、双唇相抵、呼吸纠缠的方式并数还给了她。
温衍从纠缠的呼吸中抽出空隙来,低低问她:“这下知道我为什么要当面问了吗?”
也不等她回答,他又迫不及待碾咬着她的唇重重吻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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