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宝晨差点给他手夹了,吓一跳,“你干什么?”
“你打完抑制剂身体没不舒服吗?”
“没有。”
“一点都没有?”
“没有。”江宝晨皱起眉头,看那扒在门框上的大手,他不想去碰,抬头看顾晔,“你说完可以走了吗?我要睡觉了,你这样,我,我男朋友回来,误会了怎么办?”
顾晔心中一刺,猛地收回了手后退两步。
而面前的门随即“砰”的关上。
室内明亮的光亮被隔绝,只剩下走廊昏暗的灯。
顾晔站在走廊上,半晌后才意识到手痛,低头一看,刚刚那半杯热水有大半洒在了手背上,火辣辣的难受,但更难受的还有其他地方,他把剩下半杯水喝掉,捏扁了杯子一路回到车上。
打开灯光。
“哒”一声明亮的两束光照在前方地面。
顾晔没动,然后看被自己捏扁却没有丢掉的纸杯,杯子上印着几根青葱的竹子,一只简陋却极附神富的大熊猫。
他把被子丢进车载垃圾桶,发动了车。
可笑。
可笑死了。
一脚油门,引擎立刻发出档位不匹配的轰鸣声!
随即,豪车一路绕出居民区狭窄的小道。
顾晔是走了,江宝晨却吓的拍拍胸脯,心中又惊疑不定,顾晔为什么那么问?还能找到这里来。
是调查过他了?
调查他都不觉得名字眼熟吗?
是不是给他打的抑制剂真的有问题啊……
江宝晨快烦死了,本来他自己这些年过的好好的,顾晔这个害人精。
他要睡不好了……
果然真的睡不好了,江宝晨做了噩梦,梦里顾晔变成一个青面獠牙的怪物,手里拿着一根超级大的针筒,里面是五颜六色的毒药,一边狞笑着一边朝他走来。
“啊,不要,不要,不要过来啊——!”江宝晨在空中胡乱挥抓。
抓到了一只手。
宽大,结实,牢牢的握住他,温暖滚烫,很能给人安全感。
江宝晨没多会儿踏实的重新睡着。
外头的路灯落进屋内。
高大的Alpha坐在床边,握着汗津津、格外柔软细腻的手。
他拇指无意识的轻轻摩挲,时而轻时而重,再看着床上熟睡的Omega,眼神是说不出的复杂。
Alpha就是去而复返的顾晔。
明明都已经开出一半了,又回来,因为他想起江宝晨“男朋友回来”那一说辞的漏洞,打架那晚的次日早晨贺靳林不在,贺靳林是前一晚上走的,江宝晨房间内那张床也很小,不可能睡得下两人。
最重要的一点,如果贺靳林真的是江宝晨男朋友,江宝晨发情期怎么可能还要打抑制剂。
直接标记或者给个临时标记,不是很省力吗?
他也没在江宝晨身上闻到其他任何Alpha的信息素。
可是……
那天咖啡厅外的画面,他又是亲眼所见。
思索下,还没想出个定论,先一步把车掉头。
顾晔担心江宝晨抑制剂失效后,第二天又发作副作用,就在巷弄里等。
他从小在贫民窟长大,那些筒子楼毗邻,徒手攀爬对他来说喝水吃饭一样简单,加上身形颀长手脚便利,爬上三楼而已对他来说很轻易。
天微亮。
顾晔才恍然反应过来自己在江宝晨床边坐守了一整夜,他立刻抽回了手。
那瞬间掌心中有一阵空,竟然有些不习惯。
他自己握了握拳,看了眼还好梦正酣的Omega,紧抿起唇。
真是……
要疯了。
顾晔转身离开。
天方肚白,晨风吹在身上,狭窄的巷弄,顾晔走着,走着。
突然用手搓了一把脸。
不能再这样了。
但动作僵住。
指尖上有Omega的信息素味道残留,熟芋艿一样,香的,腻的,闻上去乖乖巧巧,又黏黏达达。
仿佛能让人上瘾,欲罢不能。
顾晔拿开手,看着掌心,如前所未有的陌生。
驱车行驶一段,顾晔突然想起把车载香薰给摘下来,过了会儿,又忍不住抬手闻了下手指。
芋艿的信息素已经散的差不多了。
顾晔表情顿时不大好看。
重新握住方向盘。
于是就这样,他沉着脸去了公司。
江宝晨生物钟向来准时,早起后算着时间给自己打抑制剂,像往常一样开始自己忙碌且充实的一天。
一天,又一天。
唯一的区别就是他在晚上会提前把门反锁上,也不随便出门。
反正大贺有钥匙,但如果是别人……
他一个独居的小Omega可太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