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像被雷劈中一样呆愣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这艘游船并不是普通的观景船,而是一艘打着游船名义的流动妓院加吸毒所!
客人们想要来这里消费,必须经过重重“考验”,比如找到可信的知情者,从他们那里得到暗号,再在码头售票处对上暗号后才能买到船票,最终来到这里享受特殊服务。
小轩让他来探查的真相,竟然是这个?!
君修言忽然想起祝青的酒鬼丈夫骂她是“婊子”,说她想和那些女人一样出去卖……那不单单是酒鬼酒后的脏话吗?祝青莫非也在这艘船上工作过?
但这跟溺水事件又有什么关系?
君修言用力摇摇头,让自己清醒一点。大厅中的热浪和音乐让他神智都快不清楚了。
不论游船和溺水事件有何种联系,它的存在都是违法的。君修言只想赶快离开这个鬼地方,回岸上报警。
就在此时,船身猛然晃动了一下。
音乐声渐小。大厅中响起一个女声广播。
“各位尊敬的乘客,明珠号已经启航。请您尽情享受本次航程……”
君修言登时急了。“等一下,我要下船!”他抓住迎宾小姐的肩膀急切地说。
迎宾小姐疑惑地眨眨眼:“但是先生,您下船后船票就作废了。而且现在已经启航了,不可能再为您一个人停船了呀!”
她背着双手,飞快地朝背后的人打手势。
一名站在大厅角落阴影中的保镖看到了迎宾女郎的手势,竖起领子,小声对对讲机说了几句话。
君修言完全没注意到女郎和保镖的动作。他现在满脑子都在思考下船的方法。
实在不行,游回去?
或者找个地方躲到游船靠岸为止?
“先生。”一只手拍了拍君修言的后背。
他转过身。三个人高马大的保镖站在他身后,个个穿着黑西装,让君修言联想起电影里的黑涩会。
“能请您跟我们走一趟吗?”保镖说话还算彬彬有礼,但他们根本没给君修言开口的机会,直接挟住他的双臂,作势将他拉出大厅。第三个保镖将君修言从头到脚摸了一遍,似乎在寻找他身上的录音设备或针孔摄像头。
“放开我!”君修言低吼,“我买了票!我是客人!”
保镖搜了半天也一无所获,看向君修言的眼神带上了一丝不耐烦。
“你是记者吗?哪家报社派来的?还是什么营销号?”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君修言冷冷道,“放开我!”
保镖无视了他的抗议,对同伴说:“把他带到底舱去。别惊扰其他客人。”
君修言咬了咬牙。要是真去了底舱,天知道会发生什么!这群人敢从事这种违法的生意,干出更丧尽天良的事也不奇怪!
他一把挥开保镖的胳膊:“滚开!”
三个保镖对视一眼,同时向君修言摆开架势。迎宾女郎退到大厅边缘,拿起对讲机:“保卫科,大厅里有人闹事,加派人手!”
一个保镖对君修言挥出一拳。君修言矮身躲过,同时一记扫堂腿攻击第二个保镖的下盘。那人被他扫倒在地。君修言跳过他的身体,用肩膀撞向第三个保镖。后者被他撞得一个趔趄,连连倒退好几步,重重撞上卡座的沙发。
美艳的女郎们发出尖叫。客人们因为好事被打搅而纷纷怒骂起来。君修言一脚踹向第三个保镖,试图给他来一记重击。这时他后脑勺猛得一疼,疼痛如同电流在大脑中乱窜,让他一瞬间无法动弹。
第一个保镖抓起酒瓶,往君修言脑袋上狠狠来了一下。破碎的玻璃片洒落年轻人一身。他失神的空档,另外两名保镖一跃而起,-->>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抽出腰间的警棍,对着君修言劈头盖脸砸过去。
君修言很快恢复神智,抓住一名保镖的手,挥向另一名保镖。两人的警棍砸在对方脑袋上,不约而同惨叫一声。君修言趁机夺走其中一人的撬棍,冲向那拿着破碎酒瓶的保镖。
他一棍击中保镖手腕的穴位。后者痛呼着丢下酒瓶。他又顺势抬起膝盖给他胯下重点部位来了一击。保镖捂着重点部位,嘴巴张成o型,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大厅中乱作一团。客人们破口大骂,同时纷纷抱着脑袋躲到沙发后,女郎们好似鹦鹉一般叫个不停。所有人都做着无规则的布朗运动。
君修言抹了把后脑勺,掌心全是鲜血。
大厅大门“砰”的一声被人一脚踹开。六七个手执警棍的黑衣保镖冲了进来。
君修言转向他们,暗叫不好。三个人他还能勉强应付,现在又来了两倍的人手,这可让他怎么办?难不成要交代在这儿了?
他不由暗骂自己鲁莽,早知如此就该多带几个同伴来,叫上乐祈年文森佐他们,打起来也有个帮手。不对,乐祈年他们失踪了,根本当不成他的帮手……
他们的失踪,会不会也跟这艘游船有关?他们发现了什么关于游船的线索,被灭口了?
现在不是思考这个的时候。现在最应该思考的是如何脱身!
保镖围成半圆形逐渐逼近君修言。
就在这时,船身猛地一震。
剧烈的震动让所有人同时站立不稳。君修言撞到墙上,肩膀一震疼痛。他怀疑这一撞可能让肩膀脱臼了。同时,保镖们也东倒西歪,好几个人甚至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船身又是一震。感觉就像整艘船迎头撞上了某种硕大无朋的东西。
“不、不好啦!”
大厅外传来女郎们惊恐的叫喊。
“船进水啦!”
“我是在救她们啊!”女主演说完这句话,闪烁着红光的眼睛含恨瞪着乐祈年,好像在责怪他破坏了自己的计划。
“救她们?”乐祈年扬起眉毛,“你把人家拖进河里差点儿淹死,也叫救人?”
“那是为了让她们脱离危险!”女主演愤愤,“比如,那个梅小稻,她那男朋友其实是个骗婚的人渣!我为了不让她受害才这么做的!我要阻止他们结婚!”
说着她开始历数自己“拯救”过的人。
“那个叫祝青的,她丈夫是个家暴男!当时他们在河边争吵,她丈夫要打她,我为了保护她,就把两个人一起卷进了河里!”
“有一个女人,她跟前男友分手后一直被对方纠缠,那天她走在河边,男友却在跟踪她,我为了保护她只好将她拉进河里……”
“还有个女人因为丈夫用她的名义借了债,还不上之后人间蒸发,债主都来找她还债,所以她想跳河轻生。那次可不是我故意的,她落水后我还特地把她拉到人多的地方,让那些人下河救人……”
每一次被“水猴子”袭击的人当中都有女性。那并不是“水猴子”专挑女性下手,而是她在用这种看似攻击的方法保护她们。
效果如何先不谈。水中的亡灵若是真有心置某人于死地,那个人是绝对无法活下来的。
她只是将她们拖进水里,让她们暂且脱离危险,然后再托着她们漂浮到水面之上,或是用水流裹挟她们去人多的地方,让她们获救。
亡灵的逻辑不能以常人的标准来揣度。在女演员眼里,这就是帮助那些女人脱离困境的最好方法。
“那么你自己呢?”乐祈年问,“你是怎么死的?”
“我……”女主演戛然而止,瞪着一双空洞的眼睛,望着剧院的天花板。
“我是……自己跳进河里的……”
随着她的声音,剧场那些戴面具的演员又活动了起来。文森佐将双胞胎往身后拉了拉,警惕地瞪着演员。可这次演员没有袭击他们,而是聚在舞台中央,仿佛正在演出一部戏剧。
一个男演员用劝诱的语气说:“小琴啊,你也知道,演员这一行就是吃青春饭的,不趁年轻时多赚钱,等年老色衰后,难道要喝西北风吗?”
另一个女演员抗拒地背过身:“可是我不想去陪客人……”
“别把他们想象成客人,想象成会走路的钱包就好了。把他们伺候开心了,你就能赚得盆满钵满啊!也就只有我们公司这么关心你这样的小演员,给你牵线搭桥,换成别的公司才不管你的死活呢!只要有比你更年轻更漂亮的演员出现,就会立刻抛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