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珩眼底露出刹那迷茫,搁在膝盖上的手指攥了下衣袖,有些半信半疑。
阮时泠仔细端详着小徒弟的神情,见确实不像作假的样子,袖中拢成团的手才松开。
不枉他胡诌乱扯一通,着实心累。
“方才你金师伯仔细查看过,毒素尚浅,并无大碍,只是,”阮时泠顿了顿,语气怜悯道,“日后怕是要跟我一起喝药了。”
谢珩:“……”
这怎么跟他想的不一样。
不应该是师尊看见他可怜模样,坐过来揉揉他的脑袋,再好生温言软语说上几句安慰他,怎么……怎么就变成他也要跟着喝药了??!
谢珩抿着唇,声音有些闷,“原来是这样,是弟子误会师尊了。”
“嗯,”阮时泠应了声,“你先休息,明日动身回太晏宗。”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师尊,”谢珩蓦地伸手拽住他的衣角,乖巧道,“不管发生什么,您都会救弟子的,对吧?”
阮时泠一直不喜欢谢珩盯着自己看。
那双眼睛黑如曜石,太过深沉,明明只是个十六七少年,可他总觉得里面装了太多太多东西,仿佛只要看一眼,就能被卷进无底的深渊去。
可这会儿,小徒弟的眼神清澈透亮,如平静湖面,一眼能望见底,仿佛只是个不知所措的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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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时泠的心忽然软了下来,抬手揉了揉谢珩的发丝,“你好好听话,我就会救你,太晏宗也会护着你。”
谢珩眼底亮了下,点头,“嗯,多谢师尊。”
等阮时泠离开后,谢珩双手撑住床沿,修长的双腿伸长交叠,眼皮半垂,盯着地上的某处发呆。
半晌,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眼底露出些许贪恋。
师尊是温柔的、心软的,这是上一世从来没有过的。
只是……
谢珩勾起唇角,漫不经心的笑了下。
师尊又骗了他。
***
次日,太晏宗的人准备返程。
黑沼林山脚下,金子洛站在飞舟前,看着方子平大包小包的往上放东西,不一会儿就累的满头大汗。
他挑眉,把人揪过来问道:“上次在客栈打架闹事,不是罚了你三月俸银,哪里来的钱买东西?”
“金师伯,”方子平恭敬行了个礼,挑了挑眉,压低声音道,“不满您说,这银子不是我们的,是抢了清虚门的。”
金子洛脚下一踉跄,扭着他耳朵道:“谁教你们打劫的?”
好家伙,这都无师自通了。
“疼疼疼,师伯您轻点——上次还是他们先动的手,打伤了我们好几个弟子,让他们付伤药费那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再说了,我们还给他们留了几个铜板,又没全抢光。”
正说到劲头,眼角瞥见谢珩扶着阮时泠从远处走来,忙扯着嗓子道:“谢珩,你快来救我!明明打劫揍人的主意还是你出的,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