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因为这样才更令人惊讶的吧。
但现在在手机里也问不出什么。
姜妤收起了手机，眯着眸子看了看。
很快，有人开车到了她旁边。
一个人摇下车窗，是一名带着眼镜、风格似乎十分干练的女性。
对方看了她一眼，“上车吧。”
而后，大约是为了缓解姜妤内心的紧张，她又说道：“不用担心，我们不会对你做什么的，这里监控也很严格。”
不过说完之后徐初自己就在内心吐槽了一下，怎么说完之后好像更不可靠了？
于是徐初又道：“当然，进去里面，哪怕是房子里面也有属于系统的监控，中转岛内严禁、并且是十分严禁玩家互相厮杀，之前有人不信邪，非要对着干。”
姜妤从善如流询问：“那然后呢？”
徐初笑了笑：“然后坟头草八米高了。”
“……”
姜妤上了车。
徐初开车缓缓向里面开去。
这里的守卫十分严密，她们一共过了三道门，每到门都需要身份认证，最后，徐初停了车。
“走吧。”
姜妤跟着她下来，走到了一栋别墅面前。
徐初刷卡开门，而后领着姜妤进去。
这是五层大别墅，十分豪华，甚至和酒店有的一拼，只不过不像酒店一样房间那么多。
一层是客厅，姜妤只是匆匆一瞥，没有过分窥探。
徐初：“你先坐。”
姜妤没有坐下，而是询问道：“钟玉呢？”
徐初：“她……”
“在这里。”
听到声音，徐初闭上了嘴，而后退了出去。
姜妤微微皱眉。
她不知道徐初是什么身份，也不知道这里具体是什么地方，但毫无疑问，一定不普通。
而钟玉能够住在这里，指使……姑且算得上指使徐初去接她，毫无疑问她的身份地位不一般。
可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跟他们撞在一起，孤身一人在新手副本里呢？
姜妤看了过去，钟玉正从一处的楼梯上缓缓走下来。
她穿着连衣裙，脸色虽然苍白，可是修身的裙子却完美展现了她身体的玲珑曲线。
姜妤看着她走了过来，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钟玉的身体似乎比在副本里时变得更加不好。
时珺看着她笑了下，“先坐？”
姜妤沉默点头，随她一起坐下。
见钟玉没有立刻说话的意思，姜妤便问道：“你喊我来是做什么？”
时珺没有介意她的直接，而是反问：“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姜妤挑眉。
时珺：“如果你在过副本的时候，马上副本就要通关，但与此同时你的同伴也落难了，拯救了同伴就无法通关副本，你会选择拯救吗？”
姜妤不解蹙眉，“怎么会想到问这个问题？”
时珺轻轻一笑：“只是询问。”
姜妤道：“我不喜欢回答这种假设性的‘如果’问题。”
时珺看了看她，还是那句话，“只是询问。”
姜妤沉默片刻，虽然不知道钟玉目的是什么，但……来都来了。
姜妤想了想，“错失通关之后还可以再通关吗？”
时珺：“如果不可以呢？”
姜妤：“那无法通关之后我会死吗？”
时珺这次想了下，“不会。”
姜妤便道：“那我会。”
时珺有些讶异的扬了扬眉。
姜妤见状有些好笑，“这个答案这么令人惊讶吗？”
时珺摸了摸下巴，“是啊，毕竟在上一个副本中——”她微微挑眉，“你可不是这样的表现。”
姜妤沉默了一下。
她知道，上个副本里自己“信奉”的可是无论如何都要通关副本。
现在态度截然不同，也难怪对方会惊讶。
姜妤想了下，缓声道：“但这事不一样的事情吧。”
时珺没有说话，等着她继续说。
姜妤想了想，“那个时候，需要我抉择的，一方面是游戏里面一个给了我感触、但其实与我没有交集甚至是虚假的npc，另一方面则是通关副本，如果不冲突时，那没有关系，如果发生了冲突只能二选其一时，两者相较，自然是通关副本重要。”
时珺轻笑：“现在呢？”
姜妤：“现在的话，对方是同伴。”
她这样说道，轻轻抬眸。
时珺看着她清澈的双眸，没有任何悲天悯人的情绪，也没有冷漠的情绪。有的只是平和。
姜妤：“我一直认为同伴是一个被赋予了很重要意义的词语，尤其在现在这个世界里，如果被我承认是同伴，那么对方一定是相当重要的存在。
所以如果你问我同伴和通关之间让我选择，我当然会选同伴。”
她很轻的扬眉，似乎是带着一丝不解，“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正常，但也不正常。
许多实力世界的人最初、或者到了后期，都会变得利己主义，变得自私。
同伴和通关？当然选择通关。
时珺看着姜妤，唇边弧度不变。
她现在只是觉得，好像自己在副本里并没有看透姜妤。
不过对于对方现在这个变化，她不讨厌。
姜妤缓声道：“更何况我又不会死亡，而且这在我看来，不是多余的善心，所以我会选择同伴的性命。”
而后她轻笑了下，“当然，你也可以当做我胆小，不敢背负真实的人命吧。”
恰恰相反，时珺不会认为她胆小。
不过在听到姜妤的回答后，她又问：“那如果你会死呢？”
姜妤脸上的轻笑缓缓敛下，她想了下，确实有些为难。这也是她为什么不喜欢这种“如果”类型问题的原因。
人在一些情境下会做出什么样的答案，其实十分取决于当时的环境、状况、亦或是之前遭遇的事，总之是十分多变的，没有谁能肯定现在的答案就是将来的答案。
可钟玉似乎不在乎将来会不会有什么变数，只是相当在意此刻她的答案。
姜妤想了想，“我会先努力寻求两个人都活下来的方法。”
时珺唇边挂着笑意，眼里闪着微光，似乎十分兴奋，“那如果，没有呢？你和她之间必须死一个呢？”
姜妤眼帘动了动，她缓缓抬头，看向对面坐着的人。
面色苍白却漂亮的女生唇边挂着笑意，眼里是丝毫不掩饰的情绪，有着愉悦兴奋，也有迫不及待和期待。
期待什么呢？难道是她的回答？
姜妤又缓缓垂下眸。
片刻后她摇了摇头，“其实……我确实很难给你答案。”
她声音很慢，“如果让现在的我，在现在这个情况下作答，也着实有些为难了。不过我想……”
姜妤很轻的皱了皱眉，而后脸上不再有笑意，只有很清淡的迷茫。
“人性都是自私的，我想我大约也不会例外。”
她最后给了一个，不算是回答的回答。
时珺一顿，说不清楚为什么，只感觉心底那一股莫名活跃的愉悦在缓缓退却。
她当然知道自己那股愉悦不是什么正常的情绪，但时珺从来不会在意它正不正常，可是现在它缓缓退却了。
时珺轻轻抿唇。
“我还以为，你会……”
姜妤侧了下头，弯了弯唇角，“很惊讶也很失望吗？那抱歉了。”
时珺挑了下眉，“这倒也没有。不过，你似乎看起来并不难受，也没有不能接受的情绪。”
姜妤道：“这是自然的，在副本的时候我不就说过吗？我是一个随心的人。”
时珺：“所以？”
姜妤道：“所以，既然我已经做出了决定，就不会后悔了啊。”
她声音有些轻，脸上又恢复了平和淡然的轻笑，轻轻弯着唇角，没有任何不好意思或是难堪的情绪。
她的情绪就像是微风吹过一样。
姜妤弯唇：“如果我大义凛然照顾同伴，那么我就会接受自己的决定带来的后果，如果我因为贪生怕死、或是各种抉择之后选择了自己，那也不会因此而感到过分的愧疚。”
“当然，我仍旧会因为同伴的逝世难过，只是我觉得没有必要否认……”
“否认自己最终选择了自私。”
“我认为，既然已经选择了，那么我应该承认，我就是自私的。
虽然令人惋惜，虽然有些丑陋，可是这样丑陋的自己，也还是自己，我应该接受啊。”
时珺迎着她的眸光，缓缓笑了。
作者有话说：
挖人，好耶
ps：姜妤的回答只代表她个人，不求认同。不知道有没有把她的抉择说清楚总之就是这么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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