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自......保?”

“祝仪,纵我手段狠辣杀人如麻,可我从未害过你。”

“我什么都没做。”

“你,在自保什么?”

祝仪呼吸一滞。

她无法回答谢年舟的问题。

对于现在的谢年舟来讲,他是完全无辜的,他什么都没做,甚至还会信任她保护她。

不讲道义的人是她,因为未来的事情提前对他下手。

“谢年舟,我赌不起。”

祝仪艰难出声,“我不敢用我全族人的性命去赌你一直这样,不对我和我家人出手。”

“谢年舟,你恨我吧。”

“这件事本就是我错了。”

祝仪回头,直视着谢年舟冷冽眉眼,“但我,不后悔。”

“我不会拿我至亲的性命去赌一个未知。”

“我本就没你想象的那么善良。”

“我很自私。”

祝仪的梦醒了。

入目的是熟悉的宝相花承尘,霞影纱做就的帷帐如烟雾般垂下,仿佛给外面的景致拢上一层薄烟。

祝仪有一瞬的恍惚。

这是她自己的房间。

她刚才在——做梦。

与其说梦到谢年舟的诘问,不如说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那是来自她良心的谴责。

她终究只是一个普通人,哪怕自己再怎么不后悔,无论重来多少次她都会坚定搞死谢年舟,但她依旧会受到良心的谴责。

她揉了揉自己的脸,做出一个决定——她要现在去给谢年舟收尸。

就当,让自己的良心好受些。

祝起身掀开霞影纱的帷帐,“琥珀.......咦,珍珠,怎么是你?你不是去找我阿兄了吗?”

看到来人是珍珠,她不免有些意外。

珍珠笑了一下,递来一盏漱口的茶,“我是女郎的人,自然是要守着女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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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p; “我又没挨打,你守着我做什么?”

祝仪就着珍珠的手漱口,抬手揉了下眉心,“算了,你在也好,正好我有事找你。你现在去给阿兄送个信,就说让他明天晚上亥时来院子后门接我,我会扮成你或者琥珀,跟他一起出去。”

珍珠似乎早就知道祝仪会这般做一般,丝毫不意外,伸手抬手拂了一下祝仪睡得有些散乱的鬓发,温声嘱咐道:“女郎路上注意安全。”

作为祝家的一家之主,祝仪让祝宁峰救自己跑路的事情很快被祝谦得知。

“我就知道她不会安分。”

祝宁峰剑眉微皱,“谢家虽多内斗,但也不会无缘无故对一个旁支之后再三下死手,谢年舟的身份必不是普通旁支。而今朝堂不稳,朝中重臣逼迫各地太守归顺自家,祝家从不参与朝堂纷争,岂能在这个时候被人抓到把柄?”

“传我将令,今夜我要亲自镇守正门。”

余光瞥到屏风后夫人在小憩,祝宁峰曲拳轻咳,压低了声音,“此事莫叫夫人知晓,她若问起,便说我去城楼与众将商议军机。”

亲卫点头应是,想起自己得到的消息是女郎约了郎君走后门,便多嘴说了一句,“太守,女郎意在后门。”

祝宁峰轻笑,“调虎离山之计罢了。”

“仪仪明夜必走正门。”

讲真,祝仪真的不是调虎离山之计。

她知道自己阿爹善于用兵,阿兄莽虽莽,但也自幼受阿爹熏陶,同样是一位不可多得的良将,跟他们比用兵,十个她也不是对手,她唯一的优势是知道善谋之人易多心,她的话传到他们耳朵里,他们会以小见大脑补出无数层意思,这样一来,就是无形中给了她机会,让她能顺利瞒天过海溜出去。

金乌刚有西坠的趋势,祝仪便换上提前让人准备好的亲卫的衣服。

——作为一个让阿爹头疼的闯祸精,她房间常备各种衣服,什么亲卫的,侍女的,甚至还能扒拉出几件道士道姑的,当然,阿兄的令牌更是必备之物,方便她及时甩锅。

她是阿爹阿娘的小棉袄,坏事什么的都是阿兄指使的。

人设不能崩。

后门虽然戒备森严,但祝仪偷溜出去的经验比祝宁峰挨打的次数都要多,再加上她换了亲卫的衣服,靴子里让珍珠加了厚厚的鞋垫,乍一看,还真像一个亲卫,只是比旁的亲卫稍稍瘦了些,矮了些。

祝仪有惊无险溜出后门。

出了后门,祝仪撒丫子往城楼跑,拿着祝宁峰的腰牌调了五个亲兵随她去乱葬岗找谢年舟的尸体。

——她胆大包天归胆大包天,但自我保护意识还是非常强的,自己一个人去乱葬岗这种蠢事她做不出来。

有了马,有了亲兵,祝仪再无顾忌,城门一开,她纵马狂奔,直往乱葬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