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了

陈恩走后, 林让也不废话,立刻跟着魏满一起出发,带兵扑向陈继屯粮的营地。

陈营。

此时此刻的陈营, 已经陷入一片焦虑与混乱之中, 屯粮大营没有迎来预期的粮队, 反而被偷袭。

大批量的军队,树立着魏字大旗, 像是火焰一般席卷而来,瞬间将他们吞没。

屯粮的大营为了低调, 并没有太多士兵守护, 虽然都是精锐中的精锐,但是也架不住数量上的碾压。

尤其是没有准备的时期,陈军一见到偷袭的兵马席卷而来,瞬间慌了神, 犹如一片散沙, 疯狂的逃窜。

姜都亭带着兵马从四面包抄, 将手中的长戟挥舞起来,朗声喝说:“一个也不要放过!全都抓起来!”

“是!主公!”

姜都亭的麾下瞬间席卷而上, 狂风暴雨一样, 又似一张大网, 一下兜头将那些还在云中雾中的陈营士兵打尽。

“快跑!!”

“是魏满的军队来了!”

“保护粮食!从这边撤退!”

“那是……那是战神姜都亭!”

众人慌乱的大吼着, 有人认出是姜都亭,陈营的军心便更加散乱起来。

营地的头领赶紧让人撤退,保护粮草从小路撤退。

“快!撤退, 能撤多少撤多少!”

“保护粮草要紧!”

“校尉,要我说,干脆一把火烧了他们!”

“是啊!”

有人突然发声,不断的声音也跟着催促起来,说:“校尉,这些粮食若是被魏军带走,咱们就完了!”

“还不若一把火全都烧了,大家谁也得不着!”

“没错,跟他们拼了!大不了玉石俱焚!”

屯兵的头领有些犹豫,这么多粮食,如果一把火烧了,他们就算是有幸逃回燕州,在陈继面前也不好交代,最后还是治一个死罪,没有跑儿的。

“杀——!”

“全都叩起来!”

“一个不留!”

魏军的士兵席卷而来,那校尉面色难看到了极点,随即一咬牙,脸上青筋崩裂,眼眶充血炸裂,恶狠狠的说:“好!烧粮——大不了就和他们同归于尽!”

“烧粮!”

“烧粮!”

“烧粮!”

陈军的士兵开始呐喊着,举起火把准备往粮食上扔。

“嗖——”

就在校尉举起火把,火光即将碰到粮食的一刹那,一声鸣响破空而来。

“啊!!!”

校尉登时惨叫一声,手腕中箭,火把瞬间掉在地上,根本没有烧到粮食。

火把掉在的地上,因为没什么助燃物,淅淅沥沥的燃烧着。

众人吃了一惊,转头去看。

姜都亭一行人还没有发现他们要烧粮,但那黑夜之中,有一队兵马快速扑来,当头之人身披黑甲,弯弓搭箭,可谓是百步穿杨,方才一箭正好射中了校尉的手腕。

“魏满!!”

“是魏满来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校尉捂着自己中箭的手腕,满脸惨白,额头汗水滚滚而落。

转瞬之间,那支队伍已经快速逼近,果然是魏满带兵扫尾而来。

林让在最后面,等众人勒住马缰,林让这才缓缓的催着无影马上前,幽幽的说:“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农民伯伯这么辛苦种田,不是让你们用来烧的。”

林让的话十分冷淡,说得旁人也是半懂不懂,但那脸色面无表情,又冷酷无情,让人看了忍不住寒颤起来。

魏满挥手说:“扣起来。”

“是,主公!”

士兵们蜂拥而上,那些陈营的士兵还想烧粮草,但是没能得手,瞬间已经被擒住,再难跑掉。

姜都亭眼看着这边变故,催马过来,便见到了魏满,吃惊的说:“主公怎么来了?”

魏满因为扫尾成功,那便得意了,笑着说:“孤若是不来,这些粮草恐怕就要被你败光了,方才这些士兵想要烧粮草玉石俱焚,你都没有发现。”

“这说起来也是……”魏满又说:“论武艺,或许没人能比你更加出众,但是论智谋啊,都亭你可弱了一些,要好好反思反思啊。”

姜都亭:“……”

别看魏满已经是骠骑将军,又当过总盟主,但这性子总是没个正经,典型的给他点颜色,他立刻开染坊。

姜都亭脸色黝黑的看着魏满,魏满得意而笑,说:“怎么?主公说的不对?”

林让看了一眼魏满,又看了一眼姜都亭,只觉二人十分无聊,便催马从中间穿过去,去清点那些粮草。

姜都亭不理会魏满,勒转马头,说:“既然扫尾已经完成,那卑将先回去了。”

“等一等。”

这次“找茬儿”的并非是魏满,而是林让。

林让出言阻止,说:“姜将军先别走,一会子还会有人过来踢馆。”

魏满与将姜都亭听林让说的如此笃定,不由都是奇怪,不过魏满仗着自己主公形象,所以没有好开口。

姜都亭说:“是谁?”

林让说:“当然是陈长公子了。”

且说陈恩急匆匆离开了魏满的营地,他第一个念头当然不是逃跑回燕州去。

陈恩也知道,自己这样铩羽而归,只会让敌对的人嘲笑,若是有人落井下石,陈恩将永无翻身之日。

陈恩寻思着,该怎么办才好,这最好的办法,自然是带兵营救屯粮营地,能抢一些是一些。

于是陈恩离开了魏满的营地之后,立刻日夜兼程的奔往最近的营地,准备调兵遣将,带兵杀过去,一解燃眉之急。

陈恩好不容易赶到最近的营地,调配了一些兵马,累得他是汗流满面,但一刻也不敢耽误,生怕延误了时机。

陈恩招手说:“走!随我来!”

陈恩点了两千兵马,快速扑向屯粮大营,他本想点跟多些人马,但是力不从心,因为没有手令,最大的力度是调遣五十人,这两千人马还是私自调动,因着当地守军是陈恩派系,与陈恩关系好,这才给他,若是换作旁人,怎么也调动不了的。

“踏踏踏——”

两千人马披星戴月,很快赶到了屯粮大营旁边。

就在此时,陈恩却突然举起手来,说:“且慢,再等一等。”

手下人不知所措,说:“公子,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陈恩说:“不要贸然行动,等天黑之后,咱们再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众人一听,只觉有道理,说:“还是公子考虑周全。”

于是陈恩一行人便猫在暗处,一直从下午等到了晚上,从晚上等到了深夜。

天色完全黑透了,这才偷偷摸出,潜行向屯粮大营。

大营已经换上了魏满的旗帜,魏字大旗迎风飞扬着,十分张狂肆意。

陈恩一看这场面,脸色登时冷下来,额角青筋崩裂,低声说:“果然是魏满偷袭了我的营地!好好好,我今日便要叫他看看我的厉害!”

陈恩眯着眼目,眼睛里流淌的都是狠色,低声下令,说:“杀进去,片甲不留!”

“是,公子!”

“是!”

“杀——!!”

“杀——”

“片甲不留!!”

陈恩的两千士兵大吼着,疯狂冲入营中,直接“嘭!!!”一声破开大门,势如洪水一般,汹涌澎湃的冲入营地。

四下里黑漆漆。

寂静无声。

营地的篝火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干柴轻微的爆裂着。

如此之外……

什么也没有。

陈恩和他的士兵们一瞬间傻了眼,这是什么情况?

“公子,怎么……怎么如此安静?”

“篝火也没有人看着,已经快熄灭了。”

“一个士兵也没有,难道都走了?”

陈恩也十分奇怪,扫视了一眼向四周,说:“不可能走了,你们看,军旗都没有收,军旗可是军队的核心与尊严,除了是败军和逃兵,谁会把军旗扔了?”

“公子,难道魏军逃跑了?”

众人匪夷所思的猜测着,陈恩说:“快,去四周看看,先看看粮食剩下没有。”

“是!”

“报——粮食都没了!”

“帐子都是空的!”

“公子,这有一封信!”

陈恩一听,说:“快拿来!”

士兵将信件交给陈恩,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有点……

像是顽童字迹的模样。

“陈长公子亲启。”

落款是鲁州刺史。

竟然是林让给他留的信件。

陈恩往下,林让在上面写着,屯粮营地的粮食充足,他们全都带走了,十分感谢陈公子与他父亲的贽敬礼儿,这么大的礼物,受之有愧。

陈恩读到这里,简直青筋暴怒,整个人几乎要癫狂,恶狠狠地说:“原来他们早就猜到了!”

陈恩继续往下读,林让又说,这些贽敬太贵重,因此不得不还给他们一些小礼物,用魏军最大的诚意招待他们……

陈恩眼眸一缩,立刻喝道:“不好!快……”

撤退!

他的话还未说完,突听“哗啦——”一声,四面八方瞬间涌出无数士兵,静悄悄的屯粮营地突然变得人声鼎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