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蜜和芳香在树林中穿梭,艳红充斥了天地,燃亮了心灵,点明了思绪。
他问他:“喜欢吗?”
沈清弦道:“喜欢。”
喜欢这美景?不,更喜欢这人。
他心心念念,似是爱了几生几世的人。
他垂首吻他,他心跳急促,可是却不舍得有丁点儿抗拒。
他的吻很轻很温柔,像是对待掌心的宝贝,怕惊着他,怕吓着他,也怕他不快。
这般小心翼翼,这般精心呵护,这般爱意浓浓。
沈清弦却只想他用力些,急切些,甚至是粗暴些。
因为这样他才会觉得这不是轻飘飘的梦,不是美好的构想,不是虚无飘渺的前世……
想来这真的是梦,他竟如他所愿,加大了力度,吻得他意乱情迷,吻得他心热情起,吻得他头晕目眩。
两人在这露天席地之处褪去衣衫……
沈清弦满目赧意,他道:“去……去屋里。”
他却用着漂亮的眸子对他笑:“在这不好吗?”
好吗?空荡荡的外头,冷风徐徐的树上,大片艳色凤凰花中……
沈清弦心轻颤着道:“好……”
他便用力吻住他,动作急切地索取着。
沈清弦明明从未经过性事,可在梦中却似是尝尽美味,没有丝毫不适,反而甜腻得像是天生便该如此。
情人间的甜蜜永远是道不尽的,沈清弦沉醉在美丽的梦中,贪享着极致的快乐。
结束时他猛地睁开眼,犹如从幻境跌入现实般,热潮散去,只余刺骨的冰冷。
沈清弦怔怔地看着帷帐,不止今夕是何时。
他动了下,想起身去洗一下,可这一动他的手被握住了。
沈清弦一愣……转头对上一双深邃的眸子。
心跳陡然停止,他呆呆地看着他,彻底分不清现实和虚幻了。
顾见深起身,捧着他的脸吻上他的唇。
真实的热度,真实的气息,真实的吻。
沈清弦一动都动不了了,顾见深却已经侵入到他的口腔中,掀起了惊天骇浪。
“嗯……”沈清弦发出甜腻的声音,顾见深却连一丁点儿都忍不了了。
他翻身上来,姿态强势,不由分说。
沈清弦大睁着眼,入骨的酥麻让他神智尽失。
他微张着嘴,像缺水的鱼儿般急促地呼吸着,可这根本无法缓解这让人头皮发麻的渴望。
是梦吗?
是真实。
这么痛,却又这么快乐……
他到底是怎么了。
沈清弦陷入到无法言说的翻腾欲海之中。
一觉醒来,沈清弦如同被车轮碾过一般,完全散架了。
他闷哼了一声,稍微一动,迎来的却是火热的吻。
沈清弦发出沙哑的声音:“别……”
可惜男人已经压住他……
无穷无尽的渴求像是要将他烧化。
第一百一十二章
顾见深昏迷的这些日子里, 沈清弦很忙。
这场逼宫已经将损失降低到最小, 死去的全是罪孽之人, 可只要反动政变, 动荡便是无法避免的。
沈清弦并不想让国家继续乱下去, 也不想百姓们跟着受苦,所以在他上位后, 推行了一系列利民政策, 为的就是安抚民心。
短短几年, 金国覆灭,印国覆灭,新的国家建立, 新的君主登基, 百姓们最关心的无非是今后的生活。
沈清弦当下要做的便是给他们希望。
想要当一个好的掌权者, 忙碌是不可避免。
沈清弦也想让自己忙起来, 越忙越好, 忙到什么都不去想是最好不过的。
可再怎么忙,夜深人静时他也要歇息。
他的寝宫里睡着一个人,一个久久不肯醒来的人。
沈清弦起初是不敢回去的, 他怕看到他,怕想起他舍身救自己的那一幕, 也怕看到他明澈的双眸,更怕他那一声叹息——是我欠你的。
他欠他的……他说他欠他的……
可实际上, 他欠他什么……
自古以来成王败寇, 朝代更替间最是无情无义, 谁是对谁是错,哪有人判得清楚。
沈清弦不敢深想,因为一旦想了,心中筑起的壁垒便会像沙滩上的城堡,被潮水扑为废墟。
他忍着不见他,可却每日都在惦记着。
听闻御医说他脱离危险,他松了口气;听闻御医说他伤口在逐渐恢复,他又松口气;听闻伺候的人说他虽然昏迷却还能进食,他心底竟升起一阵喜悦。
他勤政又擅政,国家一日日走上正轨,政权一日比一日牢固,他又如此年轻,没人会惦记继承人的事,全都一心扑在他身上,全力配合他发展着国家。
几个月功夫,一切都稳定下来,沈清弦几乎要忘记那两年时间,仿佛他是从父王那里接过的王位,仿佛历史的轨迹本该如此,仿佛那给了他噩梦的印家人不曾出现过。
可是……有个人却印在了他的灵魂上。
不再这般忙碌后,沈清弦有了休息的时间,而大段睡眠带给他的却是缠绵悱恻的梦。
起初他很抗拒,为了不做梦把自己熬到累得不行,可真正一夜无梦了,他心里又空荡荡的。
他的近侍莺啼小声宽慰道:“陛下,还请仔细身体。”
勤政爱民的帝王必定极受人爱戴,这么短的时间沈清弦所展现出的非凡能力和仁爱之心,让追随他的人心服口服,也让他有了极大的声望。
他本就极具个人魅力,又深谙帝王之术,松紧有度的政策推行,谁都挑不出丁点儿错处,只对他倾慕至极。
沈清弦状似不经意地问道:“他怎么样了?”
莺啼低声道:“情况很稳定,瞧着气色也不错。”
气色不错吗?
几个月没看他,沈清弦以为自己会记不起他的容貌,可哪知道仅是这轻轻一想便像开了闸的洪水,大段记忆翻滚而出,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总归全是他。
笑时、悲时、恋时、痛时……
沈清弦猛地起身。
莺啼被吓了一跳,问他:“陛下?”
沈清弦垂眸道:“孤去看看他。”说罢他便向后殿走去,莺啼自是赶紧跟上。
关于昏睡的印九渊,整个宫中没有人敢议论一句。
实在是太忌讳了。沈清弦乾坤独断御下有方,宫人连想都不敢多想,又怎敢胡言乱语。
沈清弦一步一步走向寝宫,眼看着近了近了,心脏竟不受控制地开始剧烈跳动。
他不该来的,可是走到这里,他很清楚自己无法管住这双腿,就像管不了胸腔里的心。
推门而入的瞬间,看到昏迷在床上的男人时,他反而平静了。
所有纠结所有痛苦所有彷徨都消失了。
他站在床侧,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昏睡中的男人还是那般英俊非凡,伤痛没能让他狼狈,从死亡边缘走一遭也没能让他失去锐气,他仿佛一头睡狮,下一瞬就会睁开双眸,撕碎猎物的喉咙。
沈清弦静静地看着,伸手碰了他一下。
紧接着如同被烫到一般,他指尖蜷缩了一下,可是却没有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