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第六十五章

再怎么热乎,这车厢也不比屋里,沈清弦这般光溜溜的,起初还因为情起而热乎,等泄了之后便又冷又冰,比往常还要畏寒。

他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心里想着与顾见深亲热,身体却根本受不住。

本来就虚得很,这一发泄,越发有气无力了。

顾见深也懊恼,明知道他还在病中,竟然和他在车里胡来……

只是沈清弦那般撩他,他又如何忍得住?

两人相处这么久,他早就摸清了沈清弦的喜好。

连他父亲都厌弃的红痣,他竟然喜欢得很。

情起时他爱吻他耳垂,每每看到沈清弦这模样,顾见深便有股无法抑制的冲动。

好像他天生就是为他存在的,救赎了他也给予了他,同时还喜爱着他。

这种被认可的感觉填满了顾见深的心脏。

乱来的结果是……沈清弦病得更厉害了。

回到宫里沈清弦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连他自己都怀疑自己要提前回万秀山了。

顾见深衣不解带地照顾着他,时刻懊悔着,总怕沈清弦出事。

太医们轮番来看过了,只说体弱气虚,要好好修养。

顾见深听得不耐烦,气得把人轰出去。

太医们不敢嚼舌根,但来来回回也让大臣们知道了,宫里的“美人”重病,怕是不行了。

大臣们讨好顾见深道:“要不要去民间求一下名医?”

顾见深一听自是立马允了:“快去!”

沈清弦听闻后笑道:“没用的。”他的意思是连他自己都养不好这肉胎,其它的谁来了都不管用,反正也死不了。

顾见深却以为他是说自己身体不行,已经药石无医……他心一刺吻着他手背道:“无论如何,朕都会寻到名医来治好你!”

沈清弦靠着他道:“与其找那劳什子名医,陛下还不如多陪陪臣。”

这话又戳心了,顾见深拥着他道:“朕哪儿都不去,朕陪着你。”

沈清弦如今最喜他的怀抱,被他这样抱着,没多会儿便睡下了。

之后陆陆续续来了不少“名医”,结果当然也是没用。

有名医还觉得沈清弦早该死了,能活到现在全是顾见深用极品药给吊着命,还劝顾见深莫要执念,给沈清弦个痛快。

顾见深大怒,差点儿把这庸医给杖毙。

后来还是有大臣劝道:“此等时候,还是当为贵人祈福。”

因为顾见深还瞒着沈清弦的身份,所以大家都称“她”为贵人,不是妃位,只是敬称。

顾见深这才忍了下来。

沈清弦这一病竟病了整整半年有余,来年开春,凤凰木开花时,他的身体奇迹般地好了起来。

顾见深阴沉了半年有余的面色,终于转晴,上朝时也不再冷着脸了。

大臣们都松了口气,知道那位贵人总算是熬过一劫。

他们也是见识了陛下的用情至深,所以想讨好他一番,于是有人出列奏请:“自古帝后和鸣,方为乾坤盛世……”

顾见深以为又要让他立后,眉头一皱,有些恼怒。

谁知这人又说道:“贵人得陛下厚爱,已是至尊之躯,入主中宫是为顺天而为。”

这话就说的很好听了,而且还暗示了一番。

贵人身份卑微没事呀,只要陛下想,身份也是可以做出来的……

这大臣本以为拍了波极溜的马屁,结果却拍到马腿上了。

顾见深勃然大怒:“朕之私事,而等休要妄论!”

好不容易放晴的天又阴下来了,朝上大臣一个个都大气不敢出。

顾见深竟拂袖离开:“没事都回去吧!”

执政越久,皇威越重,这帮人哪还记得当年那个稚嫩的小皇帝。

顾见深回到宫里,看到待在凤凰木下的沈清弦,火气瞬时消失无踪。

沈清弦见他来了,招手道:“陛下快来,膳房今日做的这点心很是可口。”

顾见深走过去,小心拢住他的手,嘱咐他道:“好不容易身体好了,别再凉着。”

沈清弦笑道:“没事,臣这阵子觉得好多了。”

顾见深见他笑,心里也舒坦些,他低声道:“点心可口?”

沈清弦道:“你尝尝,甜而不腻,味道极佳。”

他喂了顾见深一块,顾见深也分不清是个什么味,只觉得沈清弦这般面颊泛红的健康模样很是好看。

这样看着他,他吃什么都觉得好吃。

“的确不错,”顾见深看向福达:“今日膳房不错,赏。”

福达立时应下。

沈清弦吃了三块后,顾见深便道:“也别吃多了,小心积食。”

沈清弦道:“没事,臣当真觉得身体好了,陛下莫要担心。”

顾见深是被他给病怕了,恨不能把他放在心尖尖上捧着。

天气渐热之后沈清弦的身体竟真是越发好了,还有心情题字作画……

看他兴致高,顾见深便去让人寻了上等好墨和宣纸,供他把玩。

当然也不许他写画太久,过一会儿顾见深就会引着他吃些喝些,努力做到劳逸结合,很是贴心了。

身体好了,沈清弦精神也好多了,这近一年没琢磨的事也有心情研究了。

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他意外病了这许久,顾见深不仅没烦,反而把他照顾得无微不至,这用心程度,估计谁见了都得汗颜。

外头的话沈清弦也听到许多,都说顾见深对他用情极深,天地可鉴。

沈清弦自个儿也觉得,顾见深待他很好了,天底下最恩爱的夫妻只怕也做不到这程度。

可是……玉简怎么就没动静呢!

怎么那条“让顾见深重新喜欢上他”的任务就是没完成呢?

沈清弦这回儿是真觉得这破玉简坏了。

都这种程度了,还不喜欢?说出去谁信?

玉简被他盯得瑟瑟发抖,一个没忍住,又冒出一条任务。

沈清弦定睛一看,愣住了。

“其二十六,请让顾见深信任你。”

第六十五章

沈清弦不乐意做到最后……

就眼下这个形势, 顾见深是他的陛下,顾见深被他养得贼结实, 论身份论体格,他都比不过他。

真做下去, 他多吃亏!

虽然这只是个肉胎, 但就是肉胎才不行好嘛!

原体他还不怕疼,可这个身体实在差劲,就顾见深那熊样,用力亲几口他都疼,真做点儿什么……

沈清弦坚定认为:喜欢和做是绝对没有关系的!

仿佛之前那个勾着人这样那样以为可以完成任务的人不是他。

两人在一间屋子睡了九年, 终于睡到一张床上去了。

顾见深的那张床被抬了出去,小太监们还挺感慨的……能让圣上在小床上一睡就是四年,国师真不是一般人。

沈清弦还是很习惯和顾见深一起睡的,毕竟经验丰富。

顾见深失忆了,不记得他最喜欢的姿势, 他便教他:胳膊放平, 侧过身,沈清弦枕上去,顿觉舒坦。

顾见深满眼皆是暖意,觉得这样低头就能看到国师白皙的脖颈和纤薄的背, 真是太好了。

他低头吻吻他额间, 沈清弦仰头, 对他笑了下。

顾见深便像被诱惑了一般, 不由自主地吻住他的唇。

沈清弦这阵子被他亲怕了, 亲了会儿便推他:“睡觉了。”

顾见深只觉得他说话的声音又轻又软,想最柔软的棉糖,黏得他心里发软。

“涟华哥哥。”他喊他。

沈清弦最受不得他这声音,明明是有些孩子气的叫法,可他声调低沉性感,伴随着胸腔的震动还有丝露骨的痴迷,这就让人很受不了了,反正沈清弦一听,耳朵痒身上软。

顾见深便得寸进尺了,亲亲这亲亲那,总觉得不够……怎样都觉得不够不满足,怎样都觉得空荡荡。

沈清弦喘着气踢他:“……痒死了。”

顾见深握着他的脚,只把他给弄得更痒。

如今沈清弦知道什么是血气方刚的十八岁男儿了,简直可怕!体力好、精力好、还要不够!

这初尝到情滋味的陛下,真让沈清弦招架不住。

哪有这样的?一天一次也就罢了,一天几次谁受得住?

只要接个吻就不只是接吻了,沈清弦被他闹得都不敢靠近他了!

难道他教他那法门还让他在这方面天赋异禀?

反正这样胡来,顾见深第二天也是精神百倍,上朝议事批奏折,样样不缺。

反观他……一觉睡到晌午,晒晒太阳天又黑了,晚上顾见深又来闹他。

这还没做到底呢,他都快被他给折腾死了,这要是做了……岂不是得死回万秀山?

不不不……这个回去的缘由太挫了,尊主大人拒绝!

好在天气渐冷一换季后沈清弦便病了。

他一病,顾见深不仅不惹他,还衣不解带地照顾着他。

这下晚上睡得好了,第二天沈清弦气得也早,他还在发烧,很不舒服,看顾见深更衣,小声道:“陛下……”

顾见深走过来问他:“不舒服?”

沈清弦把手从被子伸出来:“有些冷。”

顾见顿时心疼了,他握着他手,试了试他额头道:“还有些发烧,一会儿朕再让太医来看看。”

沈清弦皱眉道:“看也没用,过阵子就好了。”

他这也是惯病了,顾见深都明白,一换季就发烧,烧得他难受,他也看着心疼,不过好生养上几日,也就没事了。

顾见深哄他道:“你先睡会儿,朕一会儿就回来。”

即将入秋,国中有诸多事宜,他比较忙。

沈清弦把手缩回被子里,没出声。

顾见深吻了吻他道:“回来朕给你取暖。”

沈清弦轻声应道:“嗯。”

这委屈的声音像那吸铁的石头一般,紧紧吸着顾见深的心,让他一步都挪不动。

福达道:“陛下,时候不早了。”

顾见深回神,又嘱咐沈清弦道:“小心歇着,不舒服了就喊他们来伺候。”

沈清弦点点头。

顾见深看他水色的眸子,只觉得心都化了,又说了几句才出门。

外头一阵凉风袭来,倒是让他清醒了些,可脑子里还是沈清弦,担心着他记挂着他。

国师的身体实在不好,他总不安。

生怕哪日他……

顾见深闭了闭眼,告诉自己:不会的……谁都不能从他这里把他夺走,死亡也不行。

今日议事,顾见深有些心不在焉,不过大臣们慑于君威,也不敢说什么。

差不多的事禀报完之后,又有人说道:“陛下,天气渐凉,秋收祭将近,是否该回宫了?”

在行宫里待了这许久,也是时候回去了,不过顾见深怕沈清弦的身体受不了舟车劳顿,于是说道:“再等等。”

他这般说了,自然没人敢有异议。

从议事厅出来,顾见深直接去了沈清弦那儿。

沈清弦冻得瑟瑟发抖,只觉得被子怎么厚也不暖和。

他很清楚自己是怎么回事,体虚内寒,这是藏在骨子里的寒气,外头再怎么捂着也捂不到里头。

顾见深进来一看便心疼了:“还冷吗?”

沈清弦睁开眼看他:“陛下……”

顾见深道:“朕来给你取暖。”

沈清弦点点头,被子掀开的时候,他还缩了缩,顾见深立刻拥住他,踏实的热气浸透肌肤,让沈清弦由衷地叹口气:“真好。”

顾见深紧紧抱着他:“累了就睡会儿吧。”

沈清弦就这么在他怀里沉沉睡了过去。

顾见深昨夜也没睡,这会儿见他睡着,自己也小憩了一会儿。

过了会儿,福达敲了下门。

顾见深面色冷下来了:“什么事?”他声音压得很低,怕惊着沈清弦。

福达知道陛下听力极好,于是小声道:“李尚书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