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一片昏暗里,看着窗缝间探进薄薄的刀刃,刀尖挑了又挑,不知怎么总不得要领。她等得着急,索性替他转开了机括,他推窗那一瞬,窗后出现一张笑脸,千娇百媚地揶揄:“公子月夜难眠,来找奴消磨时光么?”
狐后生大惊,没来及说话就被拽了进去。不久屋里人拍拍裙角走出房门,这时月色正好,九州的月亮仿佛都比云浮的大,悠然挂在半空中,照得四周银光粼粼。
她手卷喇叭对月长啸,然后倚着廊下抱柱静待,没过半盏茶工夫,一个身影从檐顶降落下来,似乎还在生气,蹙眉道:“我要是回了王舍洲,你现在还能召谁?”
崖儿搭上他的肩,“你不是还在吗。小小年纪,脾气别这么大。”
枞言格开她的手,“说吧,打算如何行事?”
她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他,他听后老大的不痛快,“你了解龙王鲸吗?听过龙王鲸作恶的传闻吗?”
“世上有好人坏人,海里就没有好鱼坏鱼之分?方丈洲既然是灵地,里面修行的人肯定不会见死不救。只要进了蓬山,我就能想办法留下来。”她咧嘴笑了笑,“委屈你,追杀我一回,让我师出有名。”
道理是不错,但在那种地方胡来,恐怕得冒被人大卸八块的风险。枞言无奈地看着她,“我为什么要追杀你?”
她找了个合情合理的理由,“觊觎我的美色,想抢我做夫人。”
枞言脸上慢慢红起来,偏过头低声嗫嚅:“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小孩子脸皮就是嫩,她刮了下他的颊,拖着长腔道:“假的,做戏而已。你还没成年,这个时候犯点错,没谁会认真计较。只要看见有人出山门你就跑,别落进他们手里,坏不了事的。”
考虑得倒满周全,枞言叹了口气,她的主意他从来只有配合的份,还有什么可说的?
魑魅哀婉地看着她,语气颇有夜莺啼啭的伤感:“楼主不会是想放弃属下等吧!有楼主才有四大护法,楼主不在了,属下等护谁的法?”
崖儿说不会,“只是暂别王舍洲,等我把事办完,还是会回来的。”
魑魅泫然欲泣,“属下跟随楼主一同前往,保护楼主安危。”
他一向是这样,常怀少年般的赤子之心,对她的依赖也有些病态。
招了招手,他像猫儿似的偎向她,崖儿揽在怀里安慰了一番:“江湖上关于我的传闻颇多,你们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我,知道我从来不需要任何人保护。你们的职责是镇守波月楼,护的也是波月楼的法,我走后多听苏门主的话,至多两年,我一定回来。”
这位楼主经历过刀风剑雨,从离乱的年代里走来依旧全须全尾,如果因为表面的柔弱看轻了她,那就大错特错了。没有人敢违背她的决定,即便再得宠也是一样。魑魅万分不舍,但知道不该再多言了,只是牵着她的手不放。枞言在一旁看着,心里厌弃那个男生女相的怪物,鄙夷地转过头,把视线停在了大堂的雕梁画栋上。
明王在四大护法中排名第一,为人也比其余三位更审慎,他领着众人向上揖手:“属下等誓死护卫波月楼,楼主去时什么样,回来也必定是原样。请楼主不必挂怀,安心上路吧。”
崖儿点头,再细细品咂,不由皱起了眉头。
这人真是不会说话!抬眼看他,他目光真挚,余下的魍魉和阿傍笑得分外好看,“楼主,属下等会想您的。您放心,这段时间楼中生意属下等会照管,您不是想建望楼吗,属下等一定替您完成心愿。”
此为防盗章, 购买率达40不受影响, 不满请等待48小时。 然而一万四千里,相距实在遥远,如果仅靠骑马,不花上一年半载,很难抵达。此一去山长水阔,留下的摊子太大, 不得不作个交代。
临行前,把四大护法召集到了观指堂, 兰战的旧部早被新人替代,以前的太阴、巨门、破军、贪狼,变成了现在的明王、阿傍、魑魅、魍魉。新旧两代护法,同样的身世坎坷, 同样的身手不凡,不同之处在于她的四大护法有更明确的思辨力和觉知,也比兰战那代的更具秀色和清气。
她告诉他们要出远门, “你们看好家, 守好门户。”
魑魅哀婉地看着她, 语气颇有夜莺啼啭的伤感:“楼主不会是想放弃属下等吧!有楼主才有四大护法,楼主不在了,属下等护谁的法?”
崖儿说不会,“只是暂别王舍洲, 等我把事办完, 还是会回来的。”
魑魅泫然欲泣, “属下跟随楼主一同前往,保护楼主安危。”
他一向是这样,常怀少年般的赤子之心,对她的依赖也有些病态。
招了招手,他像猫儿似的偎向她,崖儿揽在怀里安慰了一番:“江湖上关于我的传闻颇多,你们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我,知道我从来不需要任何人保护。你们的职责是镇守波月楼,护的也是波月楼的法,我走后多听苏门主的话,至多两年,我一定回来。”
这位楼主经历过刀风剑雨,从离乱的年代里走来依旧全须全尾,如果因为表面的柔弱看轻了她,那就大错特错了。没有人敢违背她的决定,即便再得宠也是一样。魑魅万分不舍,但知道不该再多言了,只是牵着她的手不放。枞言在一旁看着,心里厌弃那个男生女相的怪物,鄙夷地转过头,把视线停在了大堂的雕梁画栋上。
明王在四大护法中排名第一,为人也比其余三位更审慎,他领着众人向上揖手:“属下等誓死护卫波月楼,楼主去时什么样,回来也必定是原样。请楼主不必挂怀,安心上路吧。”
崖儿点头,再细细品咂,不由皱起了眉头。
这人真是不会说话!抬眼看他,他目光真挚,余下的魍魉和阿傍笑得分外好看,“楼主,属下等会想您的。您放心,这段时间楼中生意属下等会照管,您不是想建望楼吗,属下等一定替您完成心愿。”
信誓旦旦,简直像在笃定为她完成遗愿。
自从波月楼不再只限于做杀人买卖后,这帮与她一样热爱风花雪月的手下就活得比较随性了。大事上尽忠尽责,小事上没大没小。崖儿呢,只要不被触犯底线,她也不计较。毕竟快活的时光那么稀有,把时间花在斟字酌句上,太不值得了。
她无言以对,枞言把魑魅从她怀里扒拉出来,推给了明王。枞言虽年轻,但在波月楼里是军师一样的存在,甚有威严。魑魅喜欢腻腻歪歪亲近崖儿,被他多次不留情面地制止后,对他一直敢怒不敢言。
“我有璃带车,可以送楼主一程。”枞言丝毫没把他的虎视眈眈放在心上,定面凝眸望着崖儿,“骑马赶路至少八个月,用璃带车,天就能到。”
崖儿说好,枞言有时候会给她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相识之初她只知道他是一条走失的幼鲸,虽然他会说人语,会化形,但还未成年,她总拿他当孩子看。可是两年过去了,这位少年不时展现的各种技艺,让她意识到人和妖到底有多大差别。罗伽大池的龙王鲸是水中霸主,如果说有谁敢和龙涎屿上护岛的龙正面交锋,必然是龙王鲸无疑。
她曾经问过他,“我是怎么从龙涎屿脱身的?”
枞言的回答很模糊:“趁龙不注意,被我捡回来的。”
锁定了目标的龙怎么会“不注意”?可见她的猜测没错,即便未成年,龙王鲸也能和龙一较高下。
有了这样厉害的追随者,千里良驹换成了法宝。所谓的璃带车和鱼夫人的云芝车不同,没有任何浪漫的成分,满车风雷,一身水泽之气。人坐在车里,即便是盛夏,也会感觉到隐隐的凉意。
她隔窗和四大护法道别,春衣之下抱腹柔旎,抬袖一挥,领下露出好大一片皮肤。她在穿着方面总显得豪放,枞言十分保守,常在她忘形之时给她添衣。今天又是这样,一件斗篷披上来,在领口打了个结,枞言寒着脸道:“车里冷,楼主保重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