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笔趣看 > 玄幻魔法 > 波月无边 >

21.第 21 章

两条臂膀交错起来,伶仃挑在他颈后,她难耐地吐纳:“是不是快入夏了……身上黏腻……真热。”

紫府君向来有问必答,认真计算后告诉她:“刚过惊蛰而已,离立夏还有六十多天。”

崖儿原本一心沉浸在□□里,喊热也不过是为了引发更多的可能。没想到他答得突兀,突兀到她不知怎么接口了。她愣了下,一个没忍住,嗤地笑起来。

那张脸看上去不明所以,她却笑不可遏,“我说热,仙君不是应当脱了我的衣裳,带我去泉眼清洗么,谁真问你节气了!”

两次暧昧难断,纠缠的身体意外契合。紫府君张口结舌时,她幽幽叹了口气,在他耳垂上一含,方恋恋不舍放开他。

看窗外,月亮还悬在东天,热是真的热。崖儿缩了缩肩,抬手解衣带,在他震惊的注视里脱了身上素纱袍。

年轻女孩子的肉体洁净芬芳,抱腹和亵裤只挡住些微一部分,那玲珑的肩、柔软的腰、匀称修长的腿,毫无遮挡地暴露在他的视线里。她慵懒地笑了笑,“子时还未到,泉台归我用。仙君要一起么?”

紫府君有些慌,匆促调开视线说不。

她促狭起来,他越是闪躲,她越要戳在他眼窝子里,“有什么好害羞的,前几天在凤凰台上不是才见过么。”

他绕不开她的纠缠,蹙眉道:“那天你头下脚上,袍裾盖住了脸,远看像个吊死鬼,其实本君并没有看清。”

崖儿的笑僵在了脸上,居然说她像吊死鬼?刚才的浓情蜜意,顿时有种所托非人的感觉。她砸了砸嘴,“仙君,我很欣赏你这种翻脸不认账的勇气。”

紫府君正色整了整自己的禅衣,摆正了歪斜到一边的佩玉,“哪里,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见她虎着脸要发作,忙道,“刚疗完伤,多多休息,胳膊不宜沾水。如果硬要洗漱,留神避开伤口。”在她眈眈的瞪视下夺路而逃,走了两步又折返回来,捡起地上的袍子给她披上,“小心隔山有眼,还是到了那里再脱的好。”

他就那样姿态潇洒地走了,崖儿气得直咬牙,但那点不快转瞬又散了。

在窗前静静站了会儿,拿起手巾出门。走在回廊下,明月星子闪着寒光,先前屋里的混乱和燥热逐渐都散了,她披着袍子信步游走,夜风穿过两袖,周身徜徉在一片清凉里。行至泉台上,凌空悬着的灯笼发出温暖的光。她在那片光带下褪了衣衫走进池子,泉池很浅,泉水堪堪漫过胸乳,因为长流不断,永远都是彻骨冰凉。头一回来确实不大能适应,多洗两回就好了,她现在头脑发胀,正需要好好冷却一下。

想起今天的险境,枞言露了面,让她心有余悸到现在。如果紫府君不出现,他大概会去堵那个窟窿,庞大的龙王鲸,自信身围和六爻盾一样粗壮。

她叹了口气,这里终不是久留之地,红尘之中虽谈不上如鱼得水,至少安危是可控的。不像这福地洞天,神圣却不友善,不能再让枞言陪她赴险了。

只是如何才能从紫府君手里拿到寄灵盒呢……枕着石壁的头转过来,视线落在岸边的酒盘上。

男人最痴迷的是什么?无非酒色而已。

也不知是她的话过于赤裸, 还是那一靠一喘间声色撩人,她看见紫府君的耳廓慢慢红起来。所以这个人的心终究是肉做的, 身在三界内, 即便无送无迎,道心也不能恒定了。

崖儿无声地哑笑, 脸颊贴着他温暖的脖颈,腻声说:“仙君, 那一夜的事, 总在我脑子里。你夜里做梦的时候, 会不会梦见我?”

他手上一顿,“没有。也不要问我这种奇怪的问题。”

她噫了声:“仙君真是个正经的仙君。”

一面说一面吃吃发笑,忘了手上的痛。他替她疗伤,带给她的踏实安心和同枞言相处时一样。他们的心都是向善的,即便生变故,错也肯定在她。人家在蓬山好好的, 她心怀叵测胡乱撩拨一气, 倘或他知道她的用心,大概会气得眉毛倒竖吧!不过这人性情有点飘忽,事成之后她一走了之, 万一个月后才发现图册失窃, 那时候再问起她, 说不定他已经记不起来了。

细细的针落在指尖, 顶破皮肤, 贯穿五指, 酥麻之下痒中带痛。她长声吟哦,急促的喘息落在他颈窝里,慢慢转变成哽泣,让他想起人间那种皮薄身娇的面点,不敢下箸,一捅就汁水横流。

紫府君说:“忍着点,马上就好了。”

她呜呜咽咽:“你不是有神通吗,吹口仙气就化解的事,偏要拿针扎我。你说,是不是故意的?”

真是天地良心,看看白玉砖上滴落的一滩乌黑血迹,他是从容自重的仙,谁愿意沾染这种污血?她还在自作多情,絮絮叨叨仿佛他有多在乎她。他好脾气是一桩,接不接受她的曲解是另一桩。终于皮肉下的血毒都清理干净了,他扔下一句话,“早知道你不领情,刚才就该让六爻盾吸了你。”

她翻着眼睛看他,满脸的怨怼和不情愿,“仙君这话说得太不中听了,让结界吸了我,那你怎么办?没有人雨夜探你,也没有人和你如胶似漆了。”

如胶似漆?乍听这词有些不可思议,但细一思量,连日来的种种,真有如胶似漆之感。

他不想接她的话,抬了抬下巴,“试着活动一下。”

崖儿举起手,看着症候快速消退,从先前紫得发黑,褪变成淡淡的紫藤花的颜色。她松了口气,“好多了,已经不疼了,多谢仙君。”

他收起银针盥手,转身打算离开,她却堵住了他的去路,“琉璃十二宫那么多屋子,仙君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是不是早就悄悄留意了?看来你还是很关心我的。”

紫府君平心静气看着她,她在女孩子里算高挑的,但在他面前还是显得娇小。他得俯视她,又不能显得盛气凌人,这样会破坏他仙君的形象。尽量眼带笑意,虽然这笑看上去要骂人似的,“本君当然关心你,毕竟像你这样不要工钱的杂役可遇不可求。连碧梅的虫袤都知道每年换取聚魂丹,你到底图什么?”

崖儿心头一紧,才发现自己的别无所求确实说不过去。很快调整了态度,笑道:“图你。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钱财于我是身外物。不图财,当然是图色,仙君做了这么多年的男人,连这点都不明白?”

紫府君退后半步,“本君……不出卖色相。”

不知为什么,那样骄傲自矜的脸上出现惶恐的颜色,看上去别样有趣。崖儿歪着脑袋故作迟疑,“扫地、除尘、倒香炉还不够换一个你么?那我连仙君的衣裳也一并洗了吧!说起衣裳……来琉璃宫这么多天,仙君也换衣裳,怎么不见晾晒?难道脏衣服不洗,放上两天接着再穿?”

好好的仙,被她三言两语埋汰成那样,紫府君脸都绿了,“谁说不洗?本君有洁净法,不用下水照样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