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高傲细长的眉眼显得有些冷漠,面对如此挑衅的他,萧长歌根本不放在眼里,转过头冷笑了一声:“为什么要和你进行这无谓的比试?即使没有你,我自己也能下山,根本不需要你!”
颇有魄力的声音传进明溪的耳里,让他更加有了想要和萧长歌一较高下的想法,他知道她会医术,并且能不闻不问也能知道草药的作用和运用。即使是在沉睡了一年的情况下,她也能对外面的政事了如指掌,如此之人,必定不是个等闲之辈。
不过听到这里,秋莫白的双眼倒是亮了起来,身子猛地站了起来,抚手拍掌:“这是个好主意,不过明溪,就算长歌输了,你也应该下山帮她探听消息,这样我就可以知道长歌身上的医术造诣,好将我的生平绝学都传给你们!”
有了后人的秋莫白高兴的不知东西,自己的亲人能够继承自己的衣钵是件再好不过的事情了。他转身望着亭子下面的小拱桥,眼睛里一阵发光。
“到底谁才是你的徒弟?”明溪看着高兴的左右不分的秋莫白,冷漠地喃喃着。
不过很快,他就将这件事情置之脑后,转身坐下喝起酒来,他从小就跟着秋莫白学习医术,或多或少都会跟着他喝点小酒,到最后竟然练得酒量不错。
一口接着一口的闷酒下肚,一旁的秋莫白没有说什么,观赏完外面的微雪美景,复又重新坐下,几人乐呵呵地谈天说地一番。
有人欢喜有人愁,京城的雪已经停了,和山谷中的姿态完全不一样,京城的雪紧凑又来势汹汹,哪及山谷中的微雪温柔。
冥王府里的一边高楼栏杆上,立着身着黑色貂毛披风,身材挺拔高挑的苍冥绝,每每夜晚降临,他都能想起在雪景里面和他一起共度冬日的萧长歌。
如今,这已经是第二个冬天了,本来可以在这个冬天让萧长歌穿上自己亲手为她打的狐狸毛……
“王爷……外面风大,请您快快进屋吧,奴婢听说您最近有些小风寒……”一个娇小玲珑,声音清脆的小丫鬟走上前来,可是,还没有走到亭子里,就被苍冥绝一声厉斥。
“滚出去!谁准你上来的?”苍冥绝语言清冷,十分严肃。
那个小丫鬟被他的声音吓得猛地后退着,泪眼花花的,身子一抖,看来这次是没有希望了,便立即就要退下去。
“等等,”苍冥绝突然道,“你是哪里伺候的,叫什么名字?”
小丫鬟双眼顿时一亮,瞬间兴奋地抬起头来,这是有希望了?冥王问及自己的名字,真是受宠若惊,该不会她要飞上枝头了吧?
兴奋地合不拢嘴的丫鬟立即道:“奴婢玉春,是北院的打扫丫鬟!”
“好,明日去领了月银,不用再在府里待下去了。”苍冥绝冷冷说罢,命令的语气一时消散在风中,只留下一个严肃冷傲的背影。
怎么会这样?自从王妃离开以后,王爷就再也没有和任何的女子接触过,她还以为……原来一切不过是自己的幻想而已。
重逢的喜悦让两人高兴,明溪也有些许安慰之感,毕竟秋莫白是自己的师父,这么多年都没有见他提起自己的亲人,如今终于重逢,他也挺高兴的。
“师父,我再去炒两个菜,你们祖孙俩好好地喝一杯。”明溪抄起旁边的围裙已经走到了厨房。
“长歌,这么多年外公都没有去找你,你是不是生外公的气?其实我也想去看看你,看看你娘,可是我放不下脸面啊!”秋莫白第一次说出自己的心里话,这么多年了,他从来不敢正视这个问题。
在自己的印象里从来没有外公这个词,也许是太过生疏,现在了解也没有太大的感触,仅仅只是在孤单寂寞的时候找到了亲人,只是一种安慰感。
“我娘她从来没有怪过你,她一直说你是天底下最厉害的父亲,直到离开的那一天,她都没有忘记你。”只是从来没有在我的面前提及过你而已,这些萧长歌并没有说。
秋莫白还真是挺高兴的,第一次从别人的嘴里听出自己女儿对自己的评价,每当以后想起来的时候,心里都会有种特别的感觉。
“曼儿她果真这样说么?她说我是天底下最厉害的父亲,可是……我觉得我是天底下最差劲的父亲,不仅没有支持她,而且一直没有和她见面,直到她离开……”
秋莫白深深地忏悔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拿起手里的酒杯,一杯一杯地灌进去。
看着秋莫白伤恸的神情,萧长歌有些后悔自己说了这么多,没有什么比提起往事还更加痛苦。
“是,外公,我们不说那么多了,我娘她的仇已经报了,伤害过我娘的人,都已经死了。”萧长歌提及此事,双眼微眯,只要想起萧家人被斩立决的那一刻,她的心头才会有些快感。
秋莫白双眼圆睁,缓缓地放下了酒杯,沉声道:“是哪些人伤害了曼儿?”
萧长歌冷哼一声,面色渐渐地阴冷下来:“不过是萧家的人,嫁进萧家以后,我娘她就没有过过一天安生日子,现在萧家的人全都死了,我娘她在天之灵也安息了。”
想来嫁给萧家日子也不是好过的,毕竟是皇亲国戚,官职颇大,要守的规矩礼仪很多,再加上一大群的妻妾在侧,女人总有容颜衰老的一天,又怎能一直保持宠爱?
“别说你娘了,说说你吧,那你的身份就是冥王妃萧长歌?”秋莫白有些惊悚地看着眼前的人,简直不可思议。
萧长歌点点头,毫不介意地将事情和盘托出:“我是长歌,事情发生的太不可思议,说出来也许你不会相信,你也听过一年前冥王妃被火烧死在京城外的一间茅屋的事吧?”
秋莫白连连点头:“听过,没想到你竟然还活着?可是我偷偷地出山谷见过你,你,你并不是这副容貌啊!”
“这正是我要说的,那个是萧长歌,而现在的我,才是真的我,总而言之,我并不是这里的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灵魂可以随意穿梭在两个肉体之间,那个肉体死了,便到了这个肉体里来。”萧长歌摊摊手,突然,一个碟子扣在桌子上的声音传来,一抬头,只见明溪颇有几分不悦地立在她的面前。
“你以为我们会相信你的话?你的长相和冥王妃根本不一样,不过几套说辞就欺骗了师父,我可不会相信你。”明溪语言不善地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方才还好好的,现在就变脸了。
对于他的不善,萧长歌不想多说什么,清者自清,她目光同样冷冷地斜昵着他,不再是刚开始时友善的样子,两人锋芒渐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