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顾命大臣前来,总是要见的。”
太后这样说着,换上了庄重的衣着,来到了屏风前。
三位大臣向太后行礼之后,便说到了皇帝不肯回来,同时不理政事的现状。
“——还望太后劝谏一二,不至延误政务。”
太后面色一紧:“已经延误政务了吗?”
比起没轻没重的小皇帝,她这个太后还是很明白政务的要紧的。
三位大臣,面面相觑,杜仁和忙宽慰道:“目前还不至于,只是长远来看,此事毕竟不妥,哪有政出于下的道理?”
交上去的奏折是什么样,拿回来就是什么样,翻都没翻开过,里面更是一个字都没有,再得知皇帝的态度竟然是拿奏折做扇子,废物利用,简直是要让他们吐血。
本朝的奏折已经精简到一定的程度,还是文章奏事,没什么图表,但奏事的内容都是确有其事,并没有其他的闲谈,连文章风雅都已经削减到一定程度,可谓是干货满满。
这样的奏折,竟然都不看,还要怎样?继续精简吗?
最要命的是,皇帝登基,他们就是希望皇帝亲政的,可皇帝目前没有任何的政、治诉求,一点儿想要做实事的样子都没有,就着实让人有些灰心了。
虽然没有改掉以前成形的政令,可自己没有一点儿主意的样子,实在不是明君之相啊!
失望是一点点累积的。
太后那边儿派来的是宫女,正在园子里蹴鞠的原随景从场上退下来,听了两句,就漫不经心地说:“母后着急什么,不是还有顾命大臣吗?他们管着就行了,我是当皇帝的,难道还要事必躬亲?难道还要我亲自种地才有粮食吃吗?有大臣就够了!”
宫女是跟在太后身边儿的,以前也曾耳濡目染,知道很多政事的那种,听到这样不负责任的话,免不了多说两句:“陛下如此说,奴婢实在不知如何应承才好,身为皇帝,总要做些皇帝该做的事情。”
这一句,已经算是很重了。
原随景的目光却还盯在场上,为一个球拍手叫好,笑着说:“朕不是正在做吗?以前我就想着在这样的大场子上玩球了,如今看来,果然很好!好,好啊!”
他高声呼喊,为那个球助威,见他如此,附和的太监也紧跟而上,竟是一时间有了人声鼎沸之感。
宫女看得无奈,不好多说,就这样跟太后复命了。
太后听到了,深深一叹:“先帝以前总不让我多管,我还当先帝是要自己教他,哪里想到……”
先帝竟是还没来得及把孩子教好就去了,一想起来,无限伤感,人生在世,很难有那样一个可以谈心的夫君,如今想来,不免对皇帝也多出几分怨念,先帝一世英名,竟是要亏在儿子头上吗?
“不指望他多聪明,只要不坏事儿就好了。”
并不知道太后这样期望的原随景难得地从园子里出来去上朝了,朝上大臣各自欣喜,三个已经担当了重任的顾命大臣也没表现出什么不乐来,正当他们准备正经向皇帝奏事的时候,原随景抬手止了他们的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