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一身男装,有什么好担心男女大防的?想着,云依斐走到唐义璋身边,学着他方才的模样,伸手搭着他的肩膀拍一拍,语气间隐含讥诮:“世子毕竟是世子,哪像咱俩这么没规矩?走吧,带我四处走走。”
唐义璋展颜一笑,这一天下来,云小将军的方方面面,当真是对他胃口。云依斐松开唐义璋,往前走去,唐义璋连忙跟上,和云依斐攀谈起来。
段承宇被甩在身后,他看了一眼云依斐的背影,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若她真是男子也就罢了,倘若她是如他一般带着记忆回来的,那她方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世子毕竟是世子”,这话听着,像是给他们之间画上了身份的界限。
段承宇眉目微垂,走快两步,追上了他们。
刚走到他们身边,就听唐义璋在问云依斐:“对了疏清,武举会试就在年后,你之前童试乡试成绩如何?”
听唐义璋提起这事儿,云依斐不由犯起了愁,武举每三年一次,从童试开始选拔,会试在京城举行,她早就错过了前两次,会试自是没法参加,若要进入朝堂,难不成还得等三年后吗?
想着,云依斐道:“之前陪我爹去雁鸣关外平乱,错过了今年的童试乡试。”
“啊?”唐义璋蹙眉:“那你岂不是还要等三年?”
云依斐亦是叹气:“三年肯定不能等……”两年后越王就会登基,若等三年,黄花菜都凉了。
“实在不行,我就走寻常士兵的路,看看能不能靠军功爬上去。”云依斐这般打算到。
段承宇听闻此言,身子微侧,看向云依斐:“若是这般,你会很费劲。武状元可直接有品级,但是建军功遥遥无期,且这些年太平的很,除了驻边的将士,很难有军功。”
云依斐看了段承宇一眼,移开目光,不咸不淡道:“多谢世子提醒。”说得好像她不清楚似的。
这一刻,她倒希望段承宇能像从前一样,少跟她说些话,没一句顺心的。
段承宇复又问道:“你为何这么着急进朝堂?你还年轻,等个三年也无不可。”
唐义璋笑道:“世子啊世子,你以为谁都像你那么淡泊功名吗?”
段承宇蹙眉看向唐义璋:“我在与疏清说话。”
唐义璋捂了下嘴,做了个请的姿势,示意不再多言。
段承宇看向云依斐,神色里满是迫切,他需要知道她的答案,以确定云依斐是不是知道日后周朝会分裂一事!
云依斐不想多看段承宇,顺势走到了云从愿的另一边,云从愿关怀道:“你还难受吗?大夫怎么说?”
云依斐随口瞎编道:“倒也不是水土不服,昨日吃饭太快,路上可能还受了些寒,晌午睡了一觉,发了身汗便无碍了。”
云从愿复又看看云依斐的气色,见当真恢复了往日的模样,方放心地点点头,招呼段承宇道:“劳烦世子陪我出来找人,走吧,回去坐坐。”
段承宇礼貌地笑笑,跟了云依斐父女一同回客栈。
回到客栈,几人刚在椅子上坐下,才倒上茶,喝了几口,段承宇尚未来及套话,便听云从愿的侍从来报,说是唐侍郎家的公子上门求见。
云依斐颇有些不解,唐义璋来了?
云从愿放下茶盏不由一笑,说道:“与三郎经年未见,这就派了他儿子上门,请吧。”
云依斐这才记起来,当年父亲、襄王、唐靖三人私交一直不错。
不多时,唐义璋在侍从的指引下,进了房间,他刚进屋,尚未来及给云从愿见礼,便看见了一旁的云依斐,眸色一亮,喜道:“哎?你不是今日那位公子吗?”
又见到段承宇,奇道:“世子也在?”
云从愿不解地看看两个人,问云依斐:“你们见过了?”
云依斐点点头回道:“今日那位贵公子便是他。”
唐义璋这才反应过来向云从愿行礼:“晚辈唐义璋,拜见云将军。”
云从愿免了唐义璋的礼,指指一旁的椅子,说道:“坐吧。”
唐义璋又与段承宇相互见了礼,方才在椅子上坐下,云从愿命纯熙给他倒了茶,说道:“记得上次见你,你还不满十岁,如今也长大了。”
唐义璋挠头笑笑,从怀里取出一封烫金的帖子,递给云从愿:“云将军,我是替爹来送请帖的,谁知路上遇上几个小贼,耽搁到了现在。我爹明日请将军赴宴。”
云从愿拿过帖子看看,放在桌上:“与你爹经年未见,是该好好聊聊。”
唐义璋看向云依斐,又看看云将军,问道:“这位是?”
看来是避不过了,云依斐站起身行个礼:“在下云将军之子,云依斐,字疏清。”
唐义璋总算问出了他的名字,笑道:“我还寻思以后找找你,原来你是云将军的儿子。我叫唐义璋,刚跟你说了,对了,我字令仪。不过……你的名字听着像姑娘家的,人长得秀气,也像个姑娘。”
段承宇接过话:“小三郎也这么觉得是不是?我瞧着疏清也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