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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初阳(十)

稳稳的站在了大树的树杈中间,得意洋洋的伸长了,朝着乙儿挥舞着手中的白花。

“看,我摘到了,怎么样,现在还觉得我怕吗?”

“大哥好样的!”所有人兴奋的吹起了口哨。

而乙儿也朝着他咧开了嘴角,露出了一个笑容,伸手指了指天空,“你看。”

陈老大不疑有他,顺着她的手指朝天空看去,笑容瞬间凝固在了脸上,眼中露出了惊恐的神色,若是此时有人能看到,一定从他的瞳孔中看到了倒映着的电闪雷鸣!

只听一道震动天地的雷电朝着陈老大的方向劈了过去,还不等所有人反应过来,上一秒还在大笑的陈老大,已经被雷电给劈中了。

陈阿的耳边还回荡着雷电的声音,以及那个姑娘带着鼻音稚嫩的声音,“有雷,你们怕吗?”

陈老大还保持着刚刚伸长手臂的姿势,人已经烧焦了,至死他的眼睛都瞪得老大,不敢置信的看着天空。

瞬间所有人面对这样的巨变都傻眼了,尤其是刚刚在起哄的大汉,整个人都懵了,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张大了嘴巴,凄惨了喊了一声大哥!

“是她!是她害死了大哥!别让他们跑了!杀了他们给大哥报仇!”

在另一个人的大叫声中,所有人都被惊醒的回过神来,眼睛充血的冲着马车要过来,又听到耳边炸开了一声巨雷。

一时之间没有人再敢向前一步,直到其中一人挥舞着手中的木棍朝着乙儿的马车冲了过去。

如欣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从地上爬了起来,飞扑上去抱住了那人的大腿,生生的让他停住了脚步。

那人已经红了眼,哪里还管是人是鬼,挥起手中的木棍,就朝着如欣的脑袋直直的要砸下去。

如欣闭上了眼睛死死的抱着他的腿,不管怎么样她都不会让人伤害乙儿的!

可想象中的重击没有落下来,她再睁开眼睛,严柏艺俊朗笔挺的侧脸就映入了眼中,他只手接住了那根木棍,带着一贯的笑意,低头看着如欣。

“你还好吗?”

如欣在昏迷之前眼中看到的就是严柏艺的一句关心,自此余生数十载,每当夜里辗转时,都会想起他此刻的神情和样貌。

等到如欣昏迷之后的下一刻,严柏艺就抬剑直插大汉的心窝,血溅了抱着他大腿的如欣一身。

“公子,这些人怎么办?”

严柏艺往后退了一步,刚好没有一滴血落在他的锦袍上,摸了摸鼻子扬起了一个笑,口中说出的却是毫不带感情的几个字:“一个不留。”

然后将地上的如欣一把捞起,路过小童的身边,另一只手顺手也将他拎了起来,轻松的把两人放在了车上。

身后是大汉们的惨叫声混着雷电的声音,他却像没事人一样笑得很是开心,居高临下的看着乙儿。

“乙儿姑娘果真是如传言的一般厉害,呼风唤雨雷电任你驱使,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乙儿小心的把如欣和童儿扶进马车放好,才重新走到了马车前,认真的看着严柏艺,“没有人能做到驱使天象,是天告诉我的。”

严柏艺笑着点了点头,脸上的笑意却不及眼底,“我是个武人听不懂这些,既然没事那就好了,我们继续上路了吧。”

乙儿默默的从车里把如欣给他们买的蓑衣雨具递了过去,“是如欣准备的,本来出城前就该给你们。”

严柏艺看了一眼,抿着嘴笑着接了过来,此时的雷电已经停了,伴随着的惨叫声也同时戛然而止,他没有问为什么要雨具,却选择了相信。

“你们驾车的人已经受伤了,马儿也受了惊吓不能再继续用了,阿大将你的马换上去,你来驾车。”

阿大的身上也溅了不少的血,好在他穿的是黑衣服,看不大出来。

地上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的尸体,马车就从上面慢慢的碾了过去,一路上再没有遇到过什么危险。

一路无趣,严柏艺驾着枣红马与车内的乙儿闲聊着。

“你觉不觉得很是有趣,若不是你这小童非要避开我二人单独上路,你们也不会遇上这么吓人之事,你心中可是觉得委屈?”

“不会委屈,这都是命中注定,是躲不掉的。”如欣还没醒来,衣服是乙儿给她换了干净的,此时正趴在乙儿的腿上沉沉的睡着。

“你就这么相信命?若是当时我二人不是恰巧也选了那条路,正好碰上,你打算怎么办?还拿着雷电唬人?你只能骗得了那蠢蛋一次,剩下这么多人你一个小姑娘根本就不是对手。”

乙儿从马车的小窗探了出去,咧开嘴朝着严柏艺眨了眨眼睛,“不会的,我知道,你一直跟在我们身边。”

严柏艺驾马的手顿了顿,自嘲的一笑,原来他自以为已经隐藏的很好了,却还是没有瞒过她的眼睛。

但他还是有些不明白,双腿用力一夹,驾着马儿跟了上去。

“你是何时发现我们跟着的?”

“还没出城门之前,我看到了,马儿。”乙儿的眼睛看着的是他身下的枣红马。

严柏艺这才回忆了起来,那时候他将马拴在了树下,自己站在城墙上,没想到她竟然如此细心。

“那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跟上来的,又怎么知道我一定会救你呢。”

这次还不等乙儿开口,他又自言自语的接了下去,“我知道,你一定会说,因为你对我有所求吧,你上回说的很对,有所求之人并不可怕,因为我不敢也不能动你分毫。”

原来那次乙儿和如欣说的话,他竟然听到了。

然而乙儿去摇了摇头,“就算你无所求,也会出手的。”严柏艺愣了片刻,就听到她继续说道:“你很好。”

“那你就错了,我绝对不是什么好人,你要谢的是你自己,若是今日没有这天公作美的雷电,恐是此时躺在地上的就是你们了。”

“不会的,姜乙儿只认天命,只信自己看到的,绝对没有如果。”

这次严柏艺的真的拉住了缰绳,停了下来,竟然有人会说他很好?

家中所有人都当他是个混世魔王,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人说他好的,终于也有一次是她说错的时候了。

他哪里是存了什么好心的,她肯定不知道,他早就看到了,一直远远的看到他们被围困的样子,看到了那群粗鄙之人是如何欺负他们的。

他在等,等着看这个传说中的高人到底有什么样的能力,终于如愿以偿的让他看到了,那惊人的一幕。

当然严柏艺不愿意承认,乙儿也不会说出来,在她与陈老大对峙之时,她就已经看到了,他坐在马上手握长剑,剑身早已出鞘。

接下去的一路就安静的多了,偶尔严柏艺会无聊找乙儿说说话,说是说话基本上都是严柏艺问乙儿回答。

这么一来一去,倒也和谐。

如欣和童儿昏睡了两日就相继的醒了过来,童儿还好,已经认命了,在严柏艺和危险中间,他宁可选择严柏艺!

而如欣就有些怪怪的了,比如说偶然会对着马车外发呆,还会经常走神甚至有时候说着话就突然脸红起来。

一开始乙儿还以为是她受了惊吓还没好,后来看她又活泼的很没什么问题,也就没有想太多。

如欣这是怎么了呢?

另一头皇宫里,小皇帝周以世自从知道画上的人是他的皇奶奶,就偷偷的让小兴子去查了几次,可好像宫里的所有人都对他这个皇祖母闭口不说。

周以世觉得很是奇怪,他从小宫中唯一的请人就是太皇太妃葛太妃。

他的母后也姓葛,是皇祖母的一个同族侄女,可惜父皇早逝,母后也早早的跟随父皇而去。

才会导致整个皇宫冷冷清清的,他连一个亲生的兄弟姐妹都没有,就算资质再差再不想做这个皇帝,也只能自强不息。

而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漂亮皇奶奶,真的是非常的好奇了,难道他得去问皇祖母才行?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皇祖母也不会告诉他答案,这反而加深了小皇帝,对于这个神秘的皇奶奶更多的好奇。

二王爷恭王有自己的封地,平时都在封地很少入京,长子周乾礼出生就被封为南平郡王,从小就作为小皇帝的伴读一直留在京中。

直到这日,周乾礼按照惯例进宫陪他读书之时,小皇帝趁着休息的时候,终于悄悄的问出了憋在心中很久的这件事。

“王兄,朕有件事憋在心中许久了想问问王兄。”

周乾礼长得和恭王爷没有半分相像,更像他的母亲恭王妃,是京中年轻的显贵之中最为阴柔俊美的,平日里也喜欢风花雪月,还曾被戏称是京中除了顾帝师之外的第一美男。

今年已经快满十八了,却几乎从未与自己的亲生父母生活在一起,从小独自在京中,也就养成了见人眼色说话的习惯。

从小与小皇帝相伴,也摸透了他的秉性。

“是何事让陛下如此困扰,说出来让臣听听,没准臣还真能替陛下出出主意。”

小皇帝激动的小碎步走到周乾礼身边,小声道:“不知王兄可听过皇爷爷的皇后,姜氏。”

周乾礼古怪的看着小皇帝,是谁在他面前又说了些奇怪的东西,他怎么会知道姜皇后。

小皇帝一看周乾礼的神色就知道问对人了,眼睛亮闪闪好奇的拉着周乾礼的手臂,“王兄你就告诉朕吧,朕让小兴子问了许多人,都没人知道的。”

周乾礼思考了一会,意味深长的看着小皇帝,“臣知道的也不多,只是以前听人提起过一二不知当不当讲。”

小皇帝马上坐直了身体,催促着周乾礼快些说,“当讲当讲。”

“那臣就将知道的一些说与陛下听,但陛下要答应臣,不好在他人面前提及知道此事。”

“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若是有人问起来,朕都会当做从未听过此事!”

上早朝时小皇帝周以世还有些睡眼惺忪, 今年刚满十岁的他,已经在这张冰冷的龙椅上惴惴不安的坐了三年了。

习惯性的睁大了眼睛看着大殿上跪着的大臣们, 心思却已经飘到了别的地方, 昨天他身边的小太监小兴子, 带他玩了骰子,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骰子撞击骰盅的声音。

“陛下, 天气回暖, 西北部族蠢蠢欲动, 应该早作防备才好。”说话的是当年托孤的四大辅臣之一, 如今已是阁老的沈绍。

一听到沈阁老的声音小皇帝就脑袋一抖,马上坐直了身板,眼睛求助的朝着站在最前头的顾洵飘去。

顾洵几不可见的摇了摇, 小皇帝马上明白了,装似苦恼的摇头叹息,“朕也为此很是担忧, 那不知爱卿以为如何?”

小皇帝的声音还未到变声期, 还有些奶声奶气的,他年纪小虽然跟着帝师学了三年的学问,可奈何年纪尚小停不住这些, 又资质平平,对于朝政是有心无力。

“老臣以为, 兵部年前才打了败仗, 恐是与不能任人唯贤有关, 应重新调任有才干之辈, 赶往西北早做部署。”

“那爱卿以为何人合适呢?”小皇帝虽然不谙此道,但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这种时候只要顺着这些大臣的话往下说,就不会出错了!

沈阁老刚准备洋洋洒洒的报出自认为合适的人选,那边谢阁老一个眼神,兵部侍郎朱侍郎就啪的一声跪了下去。

“臣以为,沈阁老此话有些不妥,年前陈老将军明明三战三胜,只是因为旧疾复发才会被蛮夷之辈有机可乘。但也及时的将敌驱逐,并未赵成大的伤亡,这几个月都是陈老将军的外孙挂帅,敌方并无异动。怎么,沈阁老的消息倒是比我们兵部还要灵通?”

小皇帝一听殿上又吵了起来,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四大辅臣之中最年长的是葛太傅,他是先帝的生母葛太妃的亲弟弟,也就是当今圣上的国舅公,是小皇帝最为信赖之人。

只可惜已年过古稀,早就不理朝政多年不曾上朝了。

而辅臣之中年纪最轻,与皇帝关系最为密切的就是帝师顾洵,他从不参与党派之争,全心全意辅佐幼帝学问,看似无权却无人敢得罪分毫。

再剩下的两位辅臣就是执掌吏部的沈阁老,以及执掌兵部的谢阁老,朝中其余各部官员也以两位阁老为首分成了文武两派。

一般这样各执一词的争执会持续许久,等到他们都说的差不多的时候,顾洵才施施然的插了一句。

“陛下的早课时间到了,众位大人若是还有异议不如写成奏折,晚些再请陛下批阅。”

小皇帝双眼一亮,精神大好的重新挺直腰板坐了起来,“顾卿说的甚是,既然众位爱卿讨论不出个结果来,那就回府去写了奏章,明日再议,退朝。”

他没有比此时更爱学习的时候了,从龙椅上快速的站起来,带着太监宫女逃也似的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沈阁老眼看着就要成了的事,被这么一搅和又功亏一篑,气闷的一挥袖带头走出了大殿,后头一半的官员跟着快步离开。

谢阁老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冷笑了几声,“这老匹夫成天的就知道与我过不去。”

走之前还客气的朝着顾洵拱了拱手,今日之事若没有顾洵在中间,也没这么容易就解决了。

顾洵不置可否的回了一礼,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朝着御书房而去。

“阁老,今日他们看着就是有备而来,陈老将军又病重,咱们该如何是好?”

“不必担心,陈老将军的嫡亲外孙已经启程从西北赶回来了,这老匹夫不就是欺我门下无人吗,走,咱们去陈老府上。”

御书房中小皇帝正愁眉苦脸的背着手在读书,一个不小心顾洵的戒尺就拍在了案桌上。

“师傅,朕实在是记不住这些。”小皇帝委屈的一耸肩,嘴巴一撇下一秒好像就要哭出声来。

又不是他想做这个皇帝,还不是因为先帝早逝,膝下只有他这么一个皇子。不然以他的这个资质,怎么可能坐的上这个皇位。

“记不住也得记。”顾洵全无平日温润和煦的样子,板着脸不苟言笑,毫无商量的余地。

“那师傅今日可否多陪朕一会,小兴子昨日寻来了一幅画,等朕读完这些师傅可否与朕讲讲故事。”

小皇帝学文章虽不快,但是学画却很有天赋。再加上有顾洵这个本朝最年轻却成就最大的画家指点,倒是在这方面的造诣,是许多自诩的才子都比不上的。

“那就待你背下这卷文章再说。”

顾洵心中默默的叹了口气,他何尝想这么逼着他,小皇帝天真可爱,还是个未长大的孩子,可坐在这个地方却由不得他有一丝的松懈。

当年离开姜家,只身回到京师就奉旨成了帝师,这三年朝夕相处,他早已将周以世当做了自己的子侄般看待。

可越是对他放松,就越是在害他,朝上众人心思叵测只为争权夺势,宫外几位王爷对帝位虎视眈眈,外戚又专横跋扈。

今日沈阁老说的也不全是虚言,邻邦也蠢蠢欲动。整个国家看似牢固却内忧外患,都是表面上的平静。

他也不可能做到一直保护他,只能让他自己成长起来。

小皇帝马上就有了动力,稚嫩的声音也洪亮了起来。

等到了晌午时分,小皇帝真的把一卷的内容都一字不差的背了下来,顾洵难得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

“陛下若是平日都有今日的努力,也不枉臣教陛下这数载。”

“师傅,您刚刚答应朕的话可还算数?”

“臣何时骗过陛下?小兴子又给你弄了些什么东西来,拿过来瞧瞧。”

小皇帝兴奋的从书架隐秘处搬来一个细长的锦盒,小心的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副有些泛黄的画卷。

平日里顾洵教授小皇帝学问的时候都是单独的,也没有太监宫女在旁伺候,所以小皇帝也养成了什么事都自己动手的习惯。

顾洵看着他费劲的从中抱出有半人长的画卷,仔细的解开了绑着的绳子,再惦着脚尖拿着画卷的一头,从上而下的散开。

只见画卷噗的一声瞬间就铺到了地面上,里面画着的内容也展现在了顾洵的眼前。

原本带着笑意的脸,瞬时凝固,眉头紧锁神情严肃的盯着画中的内容。

“陛下,这画你是从何得来?”

小皇帝从画卷的背后探出脑袋来,献宝一般骄傲的说道:“师傅是不是也觉得画得很好?这是我从皇爷爷留下的库房中,无意翻到的,也不知画中的是谁,世间竟有如此脱尘之女子。”

画的内容无别他,是一个身穿华服的年轻姑娘,一头秀发盘起,鹅蛋脸桃红腮,淡淡的柳叶眉下一双杏目。

画者之画功和笔力将女子画得惟妙惟肖,仿若此人跃然纸上。

可惜画卷上只能看到淡淡的印章,上面好像是个顾字,其余就全无文字,关于画中之人和画家都无从入手。

周以世也是让小兴子打听了许多地方,都没有查到和这画有关的东西,今日才会抱着碰运气的心思来问问看师傅。

“陛下将画收起来吧,好生保管,有些事不是您该知道的。”

“师傅,您刚刚还答应朕会说的,怎么能出尔反尔呢?”

这一听就是知道这画的,小皇帝哪里肯放过这个重要的消息,他可是为了这画魂牵梦萦,好几晚都睡不着,又偷偷的跑来看画中之人。

虽然他不认识画中人,却总感觉画上的人很有亲切之感。

顾洵叹了口气,伸手从画上小心的拂过,最后停留在了画卷的那个印章上。

“这画上之人,是陛下的皇祖母,也就是高祖皇帝的结发之妻,姜皇后。”

周以世低头再看画中的女子,就有了些不同的感觉,这就是他从未蒙面的那位皇祖母?

下意识的轻声喃喃道:“皇……皇奶奶?”

而顾洵则看着画中的这个曾经周王朝最为最贵的皇后,长久的失神。

乙儿他们在客栈睡了一觉,第二天就神清气爽的出门了,由如欣带着重新在镇上购置了一些干粮。

只是刚出门,乙儿就奇怪的抬头看着天空愣了好一会。

“乙儿怎么了?今日天气很好,春风佛面很是舒服。”

“有雷雨。”是惊蛰未曾打的雷,都留在了谷雨吗?

如欣看不懂这些,但她知道乙儿说的总是对的,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好像是好久未曾下雨了,那我让童儿带上蓑衣和雨具。”

别看如欣也是一副没出过家门的样子,可比另外两人强多了,知道大部分东西的价格,也知道该买些什么放的久,甚至还价的时候把乙儿看的一愣一愣的。

“如欣你可真厉害。”乙儿真诚的夸赞道。

如欣却被夸得脸上红扑扑的,“乙儿你再这夸我,我得羞死了,这算什么厉害,与你比起来不过是不入眼的东西。”

“乙儿不会这些,如欣会的更厉害。”

小童赶紧把夸起对方就止不住的两人赶上了马车,他可是见过乙儿和他家大人互夸的场景,那可是能不带重复的夸上很久的!

“童儿,咱们这是去哪儿啊?不是说好了要等严柏艺他们吗?”

一上马车,童儿就飞快的驾着车出了城门,根本就没有要等严柏艺的样子。

“如欣你怎么也犯糊涂了,我这不就是为了避开他们吗,你难道真的觉得他们会这么好心与我们一同上路?别傻了,尤其是那姓严的,肯定是不怀好意,我们还是赶紧先走的好。”

“可是乙儿说今日有雷雨……”如欣隔了一会才应了一声,其实一路上相处下来,她也不觉得严柏艺是坏人了,刚刚还想着要给他们也骑马的人也备上蓑衣,怎么突然就要分头走了呢。

可童儿说的也没错,突然出现的陌生人,还是认识乙儿有意接近的,还是小心些为好。

乙儿对这些都没什么所谓,一同上路也好,分开走也没什么关系,反正命中注定,该来的总也躲不开。

故意为了避开他们,童儿没有过大路,选了一条小道飞快的往前驾着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