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纸上其他的字都被他自动忽略了,在他脑海中放大的只有四个字:
药!物!流!产!
他的手颤抖着,他的身体也颤抖着,他的心不断地剧烈收缩,大量的血液挤压到大脑。为什么?为什么她不告诉我?
她,她是不想让我有负担,不想让我跟着一起着急啊!难怪,难怪她会脸色苍白,难怪她会浑身无力,显得如此脆弱。
“长弓,你怎么了?”身体的颤抖终究还是让刚刚入睡不久的木子醒了过来。木子支撑着坐起身,当她看到长弓手中的单子时,她的身体也颤抖起来,“对不起,长弓,我不是故意要隐瞒你的。我只是——”
“别说了!”长弓猛地回过身,一把将她搂入怀中,紧紧地搂着,泪水滚滚而下,泣不成声,“是我没用,都是我没用,是我没有能力照顾好你和我们的孩子,才让你如此选择,是我没用啊!”
他当然明白,木子是为了不给刚刚振作起来的他压力,才会如此选择。可是,她是一个女孩子啊!从未有过这样经历的她,是承受了多么巨大的心理压力,才做出这样的决定,又是承受了多么巨大的痛苦,才一个人去做了流产啊!那时自己竟然没有陪伴在她身边,所有的痛苦她都一个人默默地承受了。
“不怪你!不怪你!是我们都还没有准备好。我们的孩子,我们的第一个孩子没有了。长弓,对不起……”木子在他怀中,压抑了多日的痛苦瞬间爆发出来,哭成了泪人。
身体的痛苦她还能够忍受,更为痛苦的是心灵啊!那是一个小生命啊!但凡有一点机会,她也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可是,长弓刚刚振作起来,他们的日子刚刚好转一些,这个时候,怎么可能要这个孩子呢?长弓承受的压力已经够大了,如果再压上这些,他可能真的就垮掉了。
所以,木子在仔细思考之后做出了这样的抉择,她本来是想就这样瞒过去的,可是她看着单子上面写着的流产之后三十日内不能行房事这一条,心中充满了犹豫,因为这根本是不可能瞒得住的啊!可是,这件事又怎么跟长弓说呢?她内心充满矛盾,她怕自己说出来之后会被长弓责怪,却没想到,长弓有的只是深深的自责。
此时此刻,长弓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为了怀中的她,就算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他当然明白,木子是为了不给刚刚振作起来的他压力,才会如此选择。可是,她是一个女孩子啊!从未有过这样经历的她,是承受了多么巨大的心理压力,才做出这样的决定,又是承受了多么巨大的痛苦,才一个人去做了流产啊!
“东西都收好了吗?”母亲问长弓。
“都收好了,您放心吧。之前上的绒面靠垫我都放在上面了。哦,对了,您让我给开的发票,我放在您办公桌上了,您再核对一下。”
母亲微笑道:“晚上带木子回家吃饭吧?”
长弓道:“不了,我今天买了点鸡翅,回家我们炖鸡翅吃。”
母亲道:“那好吧,什么时候回去提前跟我说,妈给你们做好吃的。对了,长弓,你们现在都住在一起了,不如早点结婚吧。”
长弓愣了一下,勉强笑笑:“我们都还小,再等几年吧,不急呢。”
母亲皱了皱眉:“你们现在这些孩子啊,真是胆子大,没结婚就住一起了,真是……”熟悉的唠叨声被长弓自动过滤,收拾好东西赶快下班往家跑。
“木子,我回来啦!”长弓用钥匙开了门,提着手里的塑料袋直奔冰箱,往里面塞今天刚买的食物。
“木子,我今天买了很多好吃的,买了你最喜欢吃的翅中。咱们晚上红烧,再炒个青菜就够了。我还买了馒头,都不用蒸米饭了。”长弓一边往冰箱里塞着东西,一边说着。
“哦,好啊!”木子的声音从卧室里传来,今天她轮休,所以长弓知道她一定在家。
“怎么了?你怎么有气无力的?”长弓疑惑地道,以木子爱吃的特点,换了平时,应该早就蹦蹦跳跳地跑出来了啊!
收好东西,长弓赶忙走进卧室。木子靠在床头,身上盖着被子,虽然卧室光线较暗,但长弓还是一眼就看出木子的脸色有些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