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宁这丫头啊,总算是苦尽甘来。
等东西都收拾完后,宁初拍了拍手,从兜里面揣了一张卡,递给了董芹。
“院长妈妈,这钱您拿着,把屋子内该丢的东西都丢掉,咱全套换新,小九儿的兔唇,露露的跛脚,咱们都可以去大医院看了,请最好的专家治疗,咱们不差钱。”
她这一副土豪的样子,可不就亮瞎了屋内两个人的眼睛。
尤其是陆北玄,觉得小女人这会特别霸气不说,还有些小可爱。
一副我是大款,尽管来傍我的样子。
至于董芹,她也不客气,收下了卡,伸手放到了宁初额头上摸了摸,“不烫啊,啥时候这么大方了,这钱是大风刮来的啊!”
董芹可不知道,这卡里面有多少钱,以前的时候,宁初刚毕业,一接到戏,就会往回打钱,少的时候几万块,多的时候二十来万,都有。
反正一年上头,总是没断过。
所以,董芹接过来,也没觉得有啥。
宁初偷笑,“这钱还真是大风刮来的,足够咱们福利院美美的过几年!”
至于里面有多少钱,无论董芹怎么问,宁初都不开口。
待董芹没折后,她们两个也收拾的差不多了。
晚上宁初和陆北玄就在这里住了下来。
因为是孤儿院的缘故,屋子内的床铺都是上下铺。
连董芹自己的都不例外,以前宁初还在的时候,宁初睡上铺。
董芹睡下铺。
这几年,宁初出远门上班后,董芹也还保持着习惯,把上铺留着铺盖,每过一段时间,就换一套背面,就相当于宁宁这丫头还在屋里面住着。
至于陆北玄,则有点不好安置。
最后被安置在董董一个卧室内。
董董年纪大了,又因为高考,孩子多了太吵,他无法复习,董芹就给他安排了一个单独的小卧室。
不过为了节省地方,仍然还是上下铺的。
董芹带着陆北玄过来找董董的时候。
董董还趴在书桌上写着奥数卷子。
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最后的宁初,他眼睛顿时一亮,“宁宁姐,你回来了。”,至于陆北玄则被他下意识的忽略了。
宁初是心思都在董董身上没有发现。
董芹是对于自家孩子,没有啥防备,自然也没注意。
她把手上的高考资料递给了董董,“你宁宁姐特意从京城带过来的,可要考个好大学,到时候和你宁宁姐在京城一起做个伴。”
董董接过高考的资料,有着语数外的复习资料总结,和理综的过关指南。
都是他现在正用得上的。
他班上的同学都有这些资料,原本他也要和老师订购的,后来听说了孤儿院要拆的消息,他怎么的也开不口,问院长妈妈要这个钱。
因为他知道,院长妈妈,带他们这么多孩子已经很辛苦了。
他鼻子酸酸的,眼眶发红,郑重,“谢谢宁宁姐!”,将来,他一定会好好对宁宁姐的。
宁初可没注意到董董的小心思,她猫着身子从董芹身后窜出来,踮起脚尖,弹了一板栗子,凶巴巴,“要是考的不好,仔细我的拳头不长眼。”
董董咧了咧嘴,“宁宁姐,你放心,我一定会考到北京的!”,离你近近的。
宁初没听懂,陆北玄可听懂这小屁孩的言外之意,他目光幽幽的扫过董董。
若有所思。
董芹看了眼时间,撵人,“行了,有话明天再说,今晚上小陆就跟董董住一个卧室。”,说着,董芹提着董董的耳朵嘱咐,“人家是客人,可别耍小性子,照顾好客人,知道不!”
董董偏着头,咧着嘴,嘟囔,“院长妈妈,我知道!”,真讨厌啊!
要和这个跟他抢宁宁姐的臭男人住一个屋!
哎!
等董芹和宁初离去后。
董董小心翼翼的把高考资料塞到自己的屉子里面,指了指小屋,“那里是卫生间,可以洗澡,你进去洗吧!”
说起来是卫生间,不过是两三个平方的地方,一个洗浴盆,洗澡转身都困难。
这还是董芹心疼大冬天,董董要出来厕所,冷儿的慌,特意请师傅单独隔出来的一块。
陆北玄也不去,他拉个凳子坐了下来,“你讨厌我?”
是肯定句,不是疑问。
董董的脸色当即白了下,否认,“没有!”
陆北玄意味深长的盯着董董,慢悠悠的松开了领口的衬衣,骨节分明的食指有节奏感的敲着桌面。
“懦夫,连自己的内心都不敢直面。”
董董的脸色更白了。
他的手一抖,低着头,嗫嚅,“我……!”,那不是两个字,怎么也开不了口。
陆北玄也不以为意,他只是随意的坐在凳子上,明明是董董熟悉的场地,却瞬间调换了身份,仿佛他才是这里的主宰,随心所欲,掌控一切的自信,都尽在手中。
“你喜欢宁宁?”
不等董董回答,他又接着道,“宁宁只能是我的!”
这下,董董一直低着的头,猛然抬起,眼睛里面冒着火,他执拗的解释,“宁宁姐,最喜欢我!”
不知道是说给陆北玄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像小弟弟一样的喜欢?”
陆北玄毫不留情的拆穿了董董的一切伪装与逞强。
董董有些颓丧,对啊!宁宁姐,对待他至始至终都是对待小孩子,就像对待小九儿一样。
她会关心自己有没有受欺负,吃饭的钱够不够,衣服短没短。
却重来不肯透露,她在京城过的好不好,有没有受欺负。
“可是,以后我会去保护她。”
这个她是谁,两人心知肚明。
陆北玄嗤笑一声,带着淡淡的嘲弄,“孤儿院要被拆迁的事情你知道吧!”
董董猛然抬头,似乎有些不可相信,他知道孤儿院拆迁这件事情,谁都没告诉。
甚至院长妈妈都不知道。
“要强占孤儿院的是绿科,知道绿科吧!房地产龙头企业!”
“我和宁宁刚从潘家回来,拆迁合同已经被撕掉了,孤儿院未来的十年,甚至二十年的经费也有了。”
“她一个人在外,受人刁难的时候,你在哪?”
“你以后会保护她,在接下来最少五年里,你还要她去养活,你拿什么去保护她?何况宁宁今年二十三,五年后她二十八,而你,是一个刚二十出头毕业的大学生,你确定自己不会被大学期间的同龄人所诱惑?你能经受得了社会上异样的眼光?”
董董原本惨白的脸色,有些灰败,他死死的捏着手上的那只笔,咬着牙,用尽了所有力气,才压住他的愤怒和胆怯。
“一个连自己内心都不敢面对的人,谈何去保护心爱的女人!开玩笑!”
陆北玄的话如同刀子一样,戳破了董董那内心深处的爱恋,那刚刚鼓起来的勇气,被这刀子一扎就破,所有的勇气漏的一干二净。
关键是,他还无从辩驳。
他能忍受住诱惑,却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不在乎世人的目光。
孤儿院长大的孩子,没有安全感,自卑,在意外人的目光,所有的一切情绪,董董身上都有。
而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十六岁的高中生。
第一次懵懵懂懂的初恋,就被陆北玄毫不留情的毁的干干净净。</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