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凉

老人家碰到这种事,就该安守本分,乖乖充当一时新鲜,不仅要自省自制不去染指昏了头的小年轻们,往后也安然受下对方的兴致缺缺飘然疏远罢了。

两人正小声说话,木门骤然发出“吱呀”的声响。

鲲鹏大感头疼,眼一闭装睡。寒青见鲲都选择装死不与貔貅正面对上,立即往树枝上一盘,都尾巴草状的毛毛全部收起,完美地伪装成一根绳子。不得不说是一只特别有眼力见儿的神兽了。

貔貅被一个人丢在床上本就气闷,辗转反侧孤枕难眠好一阵子,竟听得外边隐约有说话的声音。他一直以为这山上只有他和鲲鹏二人,乍然听到第三人的话立即生出一个不好的联想:老东西在外边偷腥!

他难不成又去外边捡崽儿了?!

貔貅围着梧桐树绕了好几圈,全方位巡视了自己的领地以及领地中的那个人,半点第三者的踪迹都没有寻到。连树上挂了好几年的那根破绳子都迎着春日的和煦暖风飘来荡去,一切平静安宁一如往昔。

小年轻只得暂时放下这茬,圆滚滚的眼珠子转了一圈后,他做贼似地悄咪咪爬上树。身材削瘦又不失流畅肌肉的小家伙立在了鲲鹏足边的树丫上,目光灼灼地望着吊床上安睡的老男人。鲲鹏闭着眼睛都能感受到形如实物的热辣视线,差点原地起跳落荒而逃。

半炷香的时间过后,鲲鹏感觉脚底拂过一阵凉风,而盖在脚后跟的被子骤然一轻。

鲲鹏:???

一阵衣服摩挲的细微声响不疾不徐地传来,片刻之后脚上的凉意随之被柔软的暖意取代。之所以用“柔软”这个词,是因为这份暖意带着鲜明的五指烙印——貔貅状似轻薄无状地用手指捏了捏他的脚腕,似是嫌他脚冷,便立即将整个掌心都贴了上来。

“双足真是冷的……”只着一身单衣的小年轻坐在他脚边的树枝上,将自己的双足沿着被子掀开的缝隙伸了进去,动作极轻地贴牢熟睡的人。他呢喃着,语间莫名带着一丝老夫老妻似的,将争吵品出甜蜜的劲劲儿:“要不是你上次踢我,我还真发现不了。”

说罢他将两只手都伸进去,热乎乎的手心捂在了鲲鹏的脚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