貔貅软哒哒地抽过鼻子后战斗力更强了。
这是鲲的直观感受。
硕大的吊床扎在大梧桐的两根枝丫间,他双眼放空地躺在吊床上,百无聊赖的接着月光数头顶上的少许绿芽。身下是一望无垠的草地,于朦胧绿意中抽出千万草尖。亦柔亦刚的草尖扎进夜间的湿润气流中抢来点点湿意,再过一两个时辰便会结露成珠,将现有的粒粒璀璨聚出更为闪亮的光华。
更深露重,夜凉如水。
鲲鹏一人在此营宿,只拿了床薄被盖上,免得树上落叶落水把自己弄得落魄不堪。
寒青一直死蛇状吊在梧桐树上,常年死瘫,无论日夜。这些年他不需要去帮忙捆兴风作浪的神兽,鲲又没有口腹之欲,他的存在感几乎是零。他两在天池上各过各的,活生生一对养老组合。
鲲鹏来树上睡,他就悄咪咪依在鲲枕边的树丫上。看人睡不着,他还很贴心的小声说话陪他解闷:“祖上怎么跑出来了?”
男人闭着眼,端庄肃穆:“貔貅要睡那床,我不好强赶他,索性自己出来。”
“祖上,恕我直言……”寒青结合近期所见所闻,直男式吐槽,“貔貅不是想睡那床,他八成是想睡你。”
鲲庄严肃穆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缝,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后道:“小孩子家兴致上来了瞎胡闹而已,过阵子就对我没兴趣了。”
“此事不要戳破,他脸皮薄……”老人家苦笑,把“被点破了怕是要哭得厉害”咽回肚子里。
他被这样又亲又抱,哪里会一点感觉都没有。只不过对着貔貅他是不能打不能骂,连话都不能多说,恐伤了对方年少而敏感的小心心,只好消极应对。
小年轻一时热血上头磨刀霍霍,他这样除了年岁一无所长的老人家哪里能当了真还坦然受之。用自己的半死白头之躯,去攀附人家全盛红颜之子,这般行事岂不是太过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