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墙角偷听的春桃快速下楼,小二正在大堂里四处寻找春桃,见她下楼,提着食盒微笑的迎了上去,“姐姐,你去哪了,让小的好找,呐,这是姐姐要的糕点,已经打包好了。”
“谢谢。”春桃接过小厮手里的食盒快速朝门口走去,活像被人踩到尾巴。
木婉燕的马车就停在一品楼对面的小巷子里,春桃快速上了马车,木婉燕靠着车壁懒懒的,脸上早没了刚刚受气的姿态,见春桃上车,便问:“听到什么了?”
春桃将食盒搁在一边,将听到的说了一遍,“其实彦王妃还真是偶遇曦王爷,两人也没聊什么,倒是那位赵公子说是王妃的表哥,跟她说了很多事。”
“表哥?”木婉燕拔下发髻上的簪子把玩着,明眸流转,露出一抹嘲讽的笑,“赵家人怎么想起现在认亲了?”
当年木婉晴的生母赵云柔过世,赵家人是有上木府闹的,说要把木婉晴带去外族家养,但木家老爷木宗盛没同意,两家人为此差点打起来,赵家不过经商之家,自然斗不过官家,后来就放下带走木婉晴的心思。
木婉晴被送到乡下庄子养病时,赵家人去看过两回,木婉晴那时身子孱弱,连大夫多说她命不久矣,可她还是长到及笄,这才令她不得不下招,让君清曦退了木婉晴的婚。却没想到,木婉晴嫁做人妇后越长越漂亮,还勾引她的男人神魂颠倒。
木婉燕握着簪子的手收紧,不行,她得像个办法让君清曦早点娶自己过门,免得夜长梦多。
想到这,木婉燕不由想起花楼那夜,君清曦看向花魁柳诗诗的眼神,那个狐狸精,她本想找人弄死柳诗诗,省得那个狐狸精勾引她的男人。
可没想到的是那花楼第二天就关门了,听说东家也换了,花楼里的姑娘们也都散了,那位名妓柳诗诗也跟着销声匿迹,算这女人跑的快!
春桃抬眸,见木婉燕一张被恨意写满的脸不由打了个哆嗦,不知道小姐这是怎么了。
紫月跟在木婉晴身后,是不是抬头打量一眼与木婉晴并肩而走的贵公子,赵俊峰五官端正,浓密的眉毛,长而微卷的睫毛下,有着一双像朝露一样清澈的眼睛,英挺的鼻梁,像玫瑰花瓣一样粉嫩的嘴唇,即使他的袍子不及君清曦华丽,却透着一种简单与朝气。
“表哥现在是在京城长住,还是过些天就离开?”木婉晴对于这位表哥颇为好感,多一个亲戚撑腰也是好的。
赵俊峰笑了笑,“现在外县的生意也稳定下来,就不经常往外跑了,只要每个月出去收收账目就好,加上父母年事已高,我被催婚的紧,这些日子也只能待在京城了。”
听到“催婚”二字,木婉晴不由挑了挑眉,看赵俊峰的年纪,也在二十出头,多说古人早熟,十五六岁就娶妻生子,赵俊峰这也的确算是晚婚。
被木婉晴打量的目光看得发毛,赵俊峰干笑道:“表妹这么看着我做什么?”他全身的鸡皮都掉地上了。
君清曦瞥了木婉晴一眼,点头道:“既然遇上了,难得……就一起吃个便饭吧。”
回想上次牢房那一见,如今过去五六天,看到木婉晴他总有种恍惚感,恍惚他们还要婚约在身,不曾退婚,如今的一品楼想见,是木婉晴故意等在门口,只为与自己见上一面。可木婉晴眼里的疏离淡漠刺痛了他,让他不得不接受一个现实,她如今是他的皇嫂,已成人妇。
记得那天阳光正好,他的皇叔坐在轮椅上披一晨阳,对着木婉晴伸出手道:“本王是来接你回家。”
木婉晴道,“既然王爷盛情,我跟我的丫鬟就谢过王爷了。”
君清曦皱眉,思绪回归现实,绕过木婉晴看向她身后的紫月,一个丫鬟居然要跟他同席吃饭?可今天有客在,也不好发作,他从鼻子里发出一个很不满的“嗯”字。
三人一起上楼,刚进雅间不久,木婉燕的贴身侍女春桃走进一品居,小二一看那春桃的打扮,一眼就认出她是木丞相家的侍女,立即上前打招呼,“这位姐姐,你要吃饭还是……”
春桃的视线从楼梯口收回,对小二道,“我们家小姐很喜欢一品居的甜食,让奴婢过来买几样带回府。”说着她将一锭银子放进小厮的手心。
小厮两眼发直,点头如捣蒜,“姐姐放心,小的这就去让厨房打包点心,您请稍后。”
春桃点头,见小厮远去后,她这才上楼,在木婉晴所在的包厢门口站定听起墙角来,君清曦这次出门并没有带侍卫,他本就有些拳脚功夫,加上他的身份权京城的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看到他都会礼让三分。
房间里,木婉晴大大方方的入座,紫月却站在她身后低着头不敢坐,她只是一个丫鬟,跟曦王爷同桌吃饭很不好吧?
见紫月扭扭捏捏,君清曦的眉头跳了跳,一拍桌子道:“你家主子让你坐你就坐。”一声音带着上位者的专横,吓得紫月一屁股坐在木婉晴身旁的座位上,头埋的很低,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手在袖子里发颤。
木婉晴瞥了君清曦一眼,将面纱摘了下来,露出一张可爱的圆脸,虽不是倾城貌,却有种说不出的风韵,以前唯唯诺诺的少女初长成,双眸里没有惶恐,却有那份无人能睥睨的自信。
那位名为俊峰的男子打量木婉晴一眼,这才笑道:“原来是表妹,好久不见。”
君清曦闻言挑了挑眉,看看木婉晴又看看赵俊峰,眉头结成疙瘩,这两人还真有那么几分相似。
表妹!木婉晴也被雷到,出门吃个饭,居然吃出亲戚来,想了想自己母亲姓赵,看来这位是赵俊峰表哥了。
君清曦拿起桌上的水杯在手里把玩着,转头看向赵俊峰,笑道:“原来你跟木家还是亲戚,以前怎么没听你提及过?”
赵俊峰苦笑道:“我与父亲常年在外做生意,都不知道姑母在我七岁之时就已经过世了,后来我们也只打听到表妹常年患病在家中修养,因此见面机会很少,若算起来,还是小时候见过几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