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队长怕她逃跑,给她戴了手镣脚镣,她拖着沉重的锁链上了马车,正要挑帘入内,忽听人群躁动了起来,有人往前冲撞,哭喊。
楚寻循声看去,倒还有心情咧嘴笑了笑,“回吧!”
郁黛、小殷她们哭得更凶了。
楚寻不耐烦听她们哭丧,一头扎进了马车内,连句“遗言”都懒得交代。
她相信以郁黛的聪明才智,会带着郁家人过得很好。
前儿晚上靳炎绯掩护,徐昭十八以及金乌冒大险闯了天牢要劫她出狱,不过被她严词拒绝了。她就算要走,也没必要拖累别人啊。只是,她戏多,表现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借机拜托徐昭在她走后,好生护着郁府。
不仅徐昭,靳炎绯也都表了态。
所以,楚寻这一走,实在没什么好放心不下的。
她躺在马车内,头枕着胳膊,翘着二郎腿,晃晃悠悠。心里琢磨着,京城这一趟也没算白来,好歹她搞清楚了三件事。
第一,她之所以迫切的渴望那些红光,是因为被她吸去红光的女子,在她动用武功的时候,会提供能量给她。
其次,所谓的牵红线,不过是锦上添花,凡是被她吞了红光的女子,若是嫁了人,她们的丈夫也会自动的成为她力量的供给源。
这就很美妙了!
当然,这其中,还有许多她没弄懂的地方,譬如她吞下的红光到底是什么?她口内溢出的黑气又是什么?她的记忆为何是混乱的?不过不着急,可以慢慢来。
最后,她知道自己是谁了?
云绯!
徐乘风不以为意道:“这世间事, 很多时候不是你能不能,而是你想不想?”
靳燕霆沉思片刻,忽而一锤桌子, 将打翻的茶盏又砸翻了,“徐长风!你不是人!”居然教唆他觊觎自己的亲妹妹,特么的,畜生!
徐乘风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美人儿被茶水浸湿,晕染, 再也瞧不出模样,气得没脾气,道:“子麟, 你要是阳火旺,可以让姑妈给你挑几个通房丫头泄泄火嘛,何必在我这撒气?”
靳燕霆恼的要揍他,被徐乘风腆着笑脸拦住, “开玩笑,开玩笑的。”
靳燕霆觉得自己今晚确实火气旺了些, 心内思量着回去练剑去火,徐长风又把他叫住,道:“不过, 子麟, 我们一直说阿寻是你妹妹, 那是基于姑妈是这般认定的。可我又想, 以老王爷的性子, 阿寻要是他女儿,他不可能不管吧?就算他再马大哈,子嗣这种事,轻忽不得。太后素来偏心,就算看在老王爷的面子上,也不可能如此漠视亏待阿寻。所以,我在想,是不是你娘误会了什么?”
宛若醍醐灌顶,给已然放弃挣扎的靳燕霆又指明了方向,他忽得转身,眸光闪了闪,“你的意思是,关于阿寻的身世,我应该当面问我爹?是了,不管怎样,要是他的孩子,他不能不管。若不是……”他忽而笑了起来,大力的将徐乘风一抱,“徐乘风,你真是我这辈子最好的兄弟!”
靳燕霆脚步轻快的走了,留下徐乘风摩挲着下巴,暗自懊恼嘀咕,“我是不是,是不是说错了什么?哎呀!管不住我这张嘴!”
次日,靳燕霆火速将朝中一应公务处理完毕,借口北方局势不稳,匆匆启程,去了北地。
萧国与赵国酣战不止,大晋朝臣亦惶惶难安,靳燕霆此去虽有私情参杂其中,其主因还是为国分忧。
只是他这边才走,太后又听说云州地界出现十世达摩舍利子,太后笃信佛教,曾多方寻求这枚舍利,如今听说了焉有不寻访的心。只是这桩大事交给谁都不放心,最后她亲自指定了了素有才名的徐乘风。
太后催得急,徐乘风没敢耽搁,当日下午,草草收拾了行李,便启程了。
临行前,除了一再交代徐昭看牢了薛春,又让他守好家,万一有个什么变故,第一时间通知他。碎碎念,将自己所能想到的全都交代了一遍。
可人都走了,路上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他直觉素来敏锐,因此这一趟路走的心里七上八下。心里暗暗计较,赶紧寻了那舍利早早回来方为上上策。赶路也赶得益发急了。
果不其然,中间只隔了一天,第三天早上就出事了。
准确的说,应该是第二天晚上出的事。
薛春死了,还是死在楚寻的房里。
楚寻早上起来,看到一个人躺在她房里,她还用脚踹了踹,骂了句,“好狗不挡道!”结果第二脚踹过去,就看到早就死僵了的薛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