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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生计

大抵是楚寻身上太臭,又兼她面上都是黑灰脏泥,而她一路上死气沉沉的躺在豆得儿的怀里,土匪们都主动避开了她。连豆得儿都被挑走了,就剩她和一个老妪无人问津。

“好臭的女人,呸!谁将她带回来的!”土匪骂骂咧咧道。

将她带进这里的人已经不知道是谁了,大抵是当时太混乱,看见是个女的,而且是活的,就扛回来了,也没仔细看。

没瞧见么,连个七十多岁的老妪都被带回来了。

“宰了,捣碎了当肥料!”

“刚刚大胜而归见血不吉利,先关牢房吧,明天再做处置。”

楚寻和那名老妪就这样又被扔进了后山的牢房。

那老妪本已上了年纪,又经这一番惊吓,被人重重摔进牢房后,就彻底的昏死了过去,如今已是出气多近气少了。

“你是谁?”二人几乎同时出声。

楚寻也知他们是认错人了,不慌不忙道:“反正不是你们要杀的人。”她退后两步,正要离开,摄魂使摇响了手中的铜铃,夜深人静的夜晚,颇有种叫人毛骨悚然之感。

但楚寻不知为何对这铃声有几分熟悉,也并不害怕,反加快了离开的脚步,一个纵身飞跃而去。

摄魂使心头暗惊,隐藏在暗处的黑衣人已经先他一步反应,截住了楚寻的去路。

楚寻此刻是无比的庆幸,她的能力总能在关键时刻起作用,仿若是冥冥之中自有神明在庇护她一般。

摄魂使显然对她也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也没管地上躺着的那个人了,飞身过来,对楚寻围追堵截。

楚寻走又走不掉,要她束手就擒,她自然不肯,几番围追,不由火大,“都说清楚了,我和那人没关系!你们干嘛非追着我不放!”

黑衣人道:“不是一伙的,那你穿一身黑干嘛?”

楚寻自郁候陵墓出来后就偏爱黑色,入寝前沐浴过,后来换了一身衣裳,也是特意让小殷去外头买的黑色。

里衣是黑色的,还挺难寻的,楚寻对店小二出手大方,店小二乐颠颠的领着小殷去了相熟的几位婶子姆妈家挨家挨户问了,后来在一位嫂子家买的,那位嫂子会用黑布料裁衣裳,是因为家里有个傻丫头,一转眼不见,衣服就脏兮兮。嫂子索性都给做成黑色。

小殷当然不敢将这话对楚寻学了,只暗暗下定了决心,等有空了就给寻姐做几身好衣裳换洗。

却说眼前,楚寻闻言一乐,“你们也是一身黑,难道是窝里反了?”

这话似乎是触动了领头黑衣人的某根神经,他身上杀气毕现,忽然下令,“别跟她浪费口舌,杀!”本来他还想留她一命,带回去让摄魂使研究研究,但围追几次,心道小小年纪却是个高手,真要生擒怕是不易,还耗费时间,误了正事。不若一同斩杀了一了百了。

他这一声令下,原本还躲在暗处的十几名黑衣人蹭蹭蹭现身,纷纷拔出鞘中宝剑,一时间剑意凌人,气势暴涨。

楚寻现下也有些体力不支了,她这身体本就不是练武出身,若要说身体这股力量也来得莫名其妙。虽能助她飞遁、躲避、格挡,但遇到真正的强者明显不够看,而且她还要担心着,体内的力量随时被抽走,一心几用。略微一晃神,胳膊就被那摄魂使打了一杖,不用看她都知道,没骨折都是轻得了。

楚寻吃力的在那十几人手里走了七八招,领头黑衣人等得不耐烦,啐了口,“萧烈的身边怎么尽是些难缠的家伙!”两指一并,看样子是要发大招。

果然,十几枚暗器自他手中同时射出,楚寻仓皇后撤,心内暗惊的同时,暗道:“你会发大招就以为我不会了,”正犹豫着是否停住,让其中一枚暗器划上自己,引得尸蝠前来。后撤的腰身忽然被一股大力攥住,紧接着天旋地转,当当当几声脆响。

此为防盗章 只是会让人有些不可描述的感受罢了。

楚寻交抱着双手, 毫无形象可言的蹲在豆得儿面前,“你叫什么?”

“回细君, 奴婢豆得儿。”

“几岁了?”

“十五了。”

“哦?看上去只有十一二岁的模样。”

豆得儿不知这话该如何接,只傻乎乎的木楞着表情。

“行吧, 待会要是觉得难受就到雨里站着, 头脑清醒之前都不要回来,”她微微勾了勾嘴角,笑得不怀好意,“我只能帮你到这了。”

豆得儿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 茫然的看着她。

楚寻不知道自己之前是好人还是坏人,但循着本能感觉,大概不好不坏?

过了大概两炷香的功夫,传来敲门声, 声音透着几许古怪的难耐,“细君,郁候细君?”

楚寻看一眼蹲在墙角,双眼清明的豆得儿, 心内微微纳罕。手里却掂了一张凳子在手,站在门后。

恰在此, 夹杂着漂泊大雨传来喧哗之声。

那声儿由远及近,地面似乎也随之微微发颤。

几乎在人愣神间,就到了近前, 几根飞箭射了进来, 深深的扎在窗棂木架上。

“土匪来啦!土匪啊!”客栈内瞬间乱做一团。

徐福也在同时闯了进来, 他面上微红,神色也有些不正常的狂乱,指着她,“你……”

楚寻只消一眼就明白过来,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看样子,那个宫女和这太监也不是一条心的。

她丢开手里的凳子,朝他后背就踹了一脚,耳听骨碌碌身子滚下楼梯的声响。随即合上房门,插上木销,又推了圆桌橱柜抵上。

楼下更吵闹了,尖叫声,惨叫声,不绝于耳。

楚寻看一眼缩在角落的豆得儿,“你还没有毒发?”

豆得儿又惊又怕,眼神却十分清明。

“呵,有趣。”楚寻随手将她一提,扔出窗外。

豆得儿在泥水地里滚了一个跟头,栽在泥洼里,差点晕死过去。

“自个儿跑吧,”楚寻的声音自风中传来,漆黑的夜雨中,她仿若一团黑云,转眼消失无踪。

身后是土匪的烧杀抢掠,滚烫的鲜血,四处翻滚的头颅,痉挛的豁口,绘织成一幅腥风血雨。

楚寻施展轻功,御风而行。她也不知自己怎么就会轻功了,仿若潜藏在身体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