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她不过十八岁,花一样的年龄,比花儿还要好看的容貌,只是一眼,便再难忘却。
后来,他追求到她,她成为他的妻子。再后来,她为他生下一个孩子,从那以后身体一直不好。
他知道,都是他,要不是他让她生孩子,她便不会留下病根,不会拖着病怏怏的身体活了几十年。
想到他们一起走过的几十年,秦灏心中的一根弦突然断了,从不轻易流下的眼泪一滴一滴从他逐渐衰老的脸颊滑落。
秦乐然抱着他,心疼极了:“爷爷,奶奶不会丢下我们,她一定会好起来,一定会的。”
虽然说着这样的话,可是秦乐然的心中也清楚,奶奶病得太久,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能抢救过来的机会很小很小。
看着母亲在抢救室里,看着父亲难过,秦越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拥有了无数财富,是商界的风云人物,他能谈好每一个项目,却对母亲的病束手无策。
这一刻,秦越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是,他拥有再多的财富,但是在病魔和岁月面前还是那么的无力。
他什么都做不了。
想到这些,秦越垂在身侧的两只手紧紧握成拳头,越握越紧,越握越紧,直到一双柔软的手握住了他的。
她的力气并不大,但是却像一粒定心丸一样让他安心不少,他低头看她,她也正好在看他。
她什么都没有对他说,但是只要知道她在身边,已经足够驱逐他内心所有的恐慌。
叮咚——
抢救室的灯终于熄灭了,秦家人齐刷刷看向门口,看着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出来,不等他们问,医生摘下口罩说道:“秦总,老太太暂时脱离危险了。”
听到医生的话,秦家人并没有开心,因为他们都听明白了,医生说的是暂时,只是暂时。
医生又说:“详细情况,我一会儿再跟秦总仔细报告,现在先把病人送去病房。”
转移到病房的秦老太太的情况比他们想象的情况要好很多,可能她心里还有太多太多的牵挂,她一直在强撑着,没让自己垮掉。
心底的浮躁到底是什么,秦胤泽不愿意多想。
他又拿起香烟狠狠抽了几口,一支抽完不够,又接着抽了几支,直到喉咙被熏疼,他才停下。
烟是抽了,心中的浮躁却是一点都没有减少,脑海里想着的全是房间里的那个蠢女人。
那个蠢女人躲进浴室泡了那么久的冷水,一杯预防感冒的药能否预防她感冒发烧?
秦胤泽不太能肯定,又或者他只是想找一个再去她房间的理由,必定要亲眼看着她已经睡下了,他才会放心。
他抬起手腕看时间,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时针指向晚上八点。
秦胤泽起身,又冲了一杯冲剂往季柔的房间走去。
她已经睡着了,不过眼睫毛湿湿的,眼睛也有一些肿,看来刚刚是哭过了。
这个蠢女人,他欺负她的时候,为什么不哭?躲着哭,谁会知道她在伤心难过?
他伸出手,想去探她的额头,然而还没有探到她,便被她一把给拍开了,她蓦地睁开眼睛,怒红着双眼看着他:“滚!”
秦胤泽冷下脸:“再把这杯药喝了。”
已经让她喝了一杯药了,难道还不够,要让她再来一杯,他是觉得他的种子生命力有多强大?一次紧急避孕药都毒不死他的种子?
再说了,这个禽兽自己做的错事,凭什么要她替他买单?
不是她愿意怀他的种,而是她不想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指着他吼道:“团成团,圆润地滚出去!”
秦胤泽霸道道:“喝了。”
季柔指着他的鼻子:“滚!”
秦胤泽出手捏住她小巧精致的下巴,逼着她张开嘴,把药水灌进她的嘴里。
这种灌药的方法,今早季柔才在他的身上用过,没有想到这么快就换他用在她的身上了。
只是季柔力气没有他的力气大,他被灌的时候,他是处于上风的。现在她被灌,处于上风的还是他。